第37章 蝕心鈴_三生緣,三生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37章 蝕心鈴(1 / 1)

玄逸霄連夜返回國師府,琉璃燈在密室內投下詭譎的光暈。桐木人靜靜躺在青玉案上,經三年精血滋養,肌膚泛著溫潤的光澤,眉眼間與佩思卿彆無二致。他將最後一滴心頭血滴在木人眉心,符咒紅光驟亮,木人竟緩緩睜開了空洞的雙眼。玄逸霄將鎮魔鈴係在其腕間,又用佩思卿的舊衣仔細包裹,確保每一處細節都與真人無異。

鎮魂大典前兩日,玄逸霄求見顧硯舟。密室中,帝王形容枯槁,龍袍褶皺間還沾著酒漬,正死死盯著冰棺中的佩思卿。

陛下,鎮魂大典需用皇後貼身之物為引,方能確保儀式順利。玄逸霄躬身道,目光掃過顧硯舟布滿血絲的雙眼,臣懇請將皇後腕間銀鈴交予臣,另需一件她常穿的衣衫。

顧硯舟猛然轉頭,布滿血絲的眼中滿是警惕:你要做什麼?

玄逸霄不動聲色地將暗藏偽造記載的古籍往前推了半寸,燭火在泛黃紙頁上明明滅滅:此乃上古鎮魂術的嚴苛要求,若不用皇後貼身之物溝通陰陽,大典恐會反噬,累及皇室氣運。他刻意壓低聲音,尾音裡染上一絲恰到好處的憂慮,臣願以國師府百年聲譽擔保,定當妥善保管。

顧硯舟死死攥著銀鈴,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喉結上下滾動了許久才鬆開手:速去速回。若有差池...話音未落,冰棺表麵突然裂開細密的霜紋,在寂靜的密室中發出細微的聲,驚得兩人同時一顫。

玄逸霄接過銀鈴與衣衫,轉身時指尖微不可察地顫抖。回到國師府,他立即將銀鈴係在桐木人腕間,又將衣衫仔細裹好。待夜幕降臨,他帶著貼有國師府封條的雕花檀木箱,以運送法器為由,親自入宮。

值守禁軍見是國師首徒,又有封條嚴密,未敢阻攔。玄逸霄將木箱徑直推入鳳儀宮密室,顧硯舟正伏在冰棺旁沉睡,手中還攥著佩思卿的一縷青絲。玄逸霄屏息凝神,指尖輕觸棺沿,一道隱秘符咒悄然隱入寒冰紋路。隨後他迅速打開木箱,將桐木人放入冰棺,動作輕緩如風吹過水麵。

就在他要合上棺蓋時,顧硯舟突然囈語:卿卿...玄逸霄渾身緊繃,連呼吸都停滯了。隻見帝王無意識地翻了個身,發絲垂落遮住半邊蒼白的臉,手中的青絲卻攥得更緊。冷汗浸透後背的玄逸霄終於將棺蓋合嚴,轉身時撞上國師玄鶴子冷冽的目光——不知何時,年輕的國師已立於密室門口。

兩人對視一瞬,玄鶴子忽然輕笑,拂塵掃過牆角蛛網:明日大典,莫要出差錯。話音未落,燭火突然詭異地搖曳,在他臉上投下陰晴不定的陰影,玄逸霄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後頸泛起一陣寒意。

鎮魂大典當日,宮闕紫霧彌漫。玄逸霄立於祭壇東側,鎏金法杖映著血色月光。當顧硯舟捧著鎮魂符走向冰棺,他暗運靈力,三枚符文銀針破空而入,精準刺入木人周身大穴。與此同時,冰棺表麵符咒光芒暴漲,玄逸霄大喝:時辰已至!趁眾人被強光刺目之際,他袖中飛出的流光裹挾著細不可聞的機關聲響。

冰棺開啟瞬間,顧硯舟顫抖著抱起佩思卿,未察覺懷中軀體比往日輕了半分。而真正的佩思卿,早在昨夜被玄逸霄悄無聲息的送到了安全的地方。國師玄鶴子手中法杖嗡鳴驟響,卻隻是將拂塵一揮,任由玄逸霄在混亂中悄然退下。

鎮魂大典結束後,顧硯舟顫抖著將的皇後抱回鳳儀宮。桐木人在符咒作用下緩緩睜眼,濕潤的眼尾泛著薄紅,恍惚間竟與蘇晏殊初入王府時低頭羞怯的模樣重疊。帝王喉結滾動,正要開口喚她小名,卻見那雙鳳目突然轉向窗外如紗的月光,纖長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腕間銀鈴——那是佩思卿每次出神時的習慣性動作。

晏兒...顧硯舟試探著俯身,溫熱的呼吸拂過她蒼白的臉頰。

沙啞的嗓音驚得他猛地後仰。本該婉轉的音調裡帶著佩思卿久病後的粗糲,那雙眼睛裡流轉的冷意,更是讓他想起三年前在密室裡,她攥著他的龍袍質問究竟把我當什麼時的倔強。

卯時三刻,宮女捧著杏仁茶跪進內殿。娘娘,這是按您往常...話音未落,茶盞已被重重推開。甜得發膩。染著丹蔻的指尖敲擊著黃花梨木桌案,這驕縱的姿態分明是佩思卿初封皇後時的做派。可當宮人要退下時,那聲音又驟然溫柔下來,帶著幾不可察的悵惘:換成杏仁露吧,像...像當年在王府時那樣。抬眼望向銅鏡的瞬間,眼波流轉的模樣,又變回了蘇晏殊,眼角眉梢皆是江南煙雨的溫柔。

未時,禦書房傳來爭執。這種折子也配呈上來?玄色龍紋裙擺掃過滿地狼藉,邊疆急報被壓了三日!顧硯舟猛地抬頭,正對上那雙盛怒的桃花眼——是佩思卿,那個總在他批奏章時默默添茶,卻會為了政務據理力爭的佩思卿。可眨眼間,對方突然劇烈咳嗽起來,用帕子捂住唇,再拿開時,帕角已暈開淡淡的血跡,她笑著搖搖頭,語氣轉為軟糯:瞧我,怎學起她的急躁。素帕掩唇的姿態,分明是蘇晏殊在笑他批閱奏章時的癡傻,卻又帶著病態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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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時,宮牆的陰影爬上窗欞。顧硯舟遠遠望見立在梅樹下,月光將身影拉得很長。正要上前,卻聽見低低的呢喃:那年桃花真盛...溫柔的歎息裹著蘇晏殊獨有的江南口音,尾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可下一秒,冷笑刺破夜色:盛又如何?還不是把人困在這金絲牢籠裡。佩思卿的聲音帶著刺骨寒意,驚得棲息在枝頭的夜梟振翅而逃,她伸手折下一枝紅梅,放在鼻間輕嗅,花瓣卻在她指尖緩緩枯萎。

一日,顧硯舟在她熟睡時悄然靠近。月光落在她恬靜的麵容上,他伸手想要觸碰,卻在指尖即將觸及臉頰時停住——方才用膳時,這張臉還因為他提起蘇晏殊而摔了碗盞,瓷片劃傷了她的掌心,鮮血滴落在桌布上暈開紅梅般的圖案。可轉眼她又紅著眼眶,用蘇晏殊的語調背誦起《釵頭鳳》,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傷口上,疼得她輕輕顫抖。

你...到底是誰?沙啞的質問驚醒了假寐的人。那雙眼睛緩緩睜開,一半倒映著窗外的月色,一半隱在陰影裡。陛下想要我是誰?她忽然坐起,銀鈴輕響間湊近他耳畔,呼出的氣息帶著奇異的涼意:是為你擋箭的蘇晏殊,還是被你囚了八年的佩思卿?又或者...她突然掐住他的下巴,指甲深深陷入皮膚,你想要的從來不是我們,不過是自己臆想出來的幻影罷了?

顧硯舟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卻觸到一片冰冷。本該溫熱的肌膚下,仿佛藏著不屬於活人的寒意。而她望著他慌亂的神情,突然發出混合著嬌柔與冷冽的笑聲,在寂靜的宮殿裡回蕩,驚起滿院寒鴉。笑聲中,她頸後的鎮魂印記詭異地跳動,在牆上投下扭曲變形的影子,時而像蘇晏殊溫婉的輪廓,時而化作佩思卿憤怒的剪影,最終融合成一個陌生而可怖的形狀。

寒鴉撲棱棱的振翅聲撕破夜幕,顧硯舟望著眼前扭曲的影子,喉間湧上鐵鏽般的腥甜。他踉蹌著後退,後腰重重撞上鎏金桌案,案上的朱砂硯應聲碎裂,暗紅汁液在青磚上蜿蜒,宛如某種古老的符咒。

“來人!給朕把她……”話音未落,“佩思卿”已如鬼魅般欺近,腕間銀鈴發出尖銳的嗡鳴。她的麵容在月光下詭異地變幻,左臉是蘇晏殊含情的眼波,右臉卻凝結著佩思卿森冷的笑意,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在同一具軀體上撕扯糾纏。

“殺了我?”她的聲音像是從九幽黃泉傳來,帶著空洞的回響,“陛下可曾想過,若我消散,蘇晏殊的一縷殘魂,還有佩思卿留在這深宮的八年光陰,都將化作齏粉。”說著,她突然抓起顧硯舟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裡沒有溫熱的跳動,唯有冰冷的木屑觸感。

顧硯舟如遭雷擊,猛地抽回手。記憶突然翻湧:鎮魂大典那日,冰棺開啟時“佩思卿”身體的異樣輕飄;這些日子裡,她時而清醒時而瘋魔的舉止……所有碎片驟然拚湊完整,他踉蹌著跌坐在龍椅上,喃喃道:“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麼?”

“我是執念,是不甘,是被你辜負的兩個魂魄的悲鳴。”她仰頭大笑,笑聲震得殿內燭火明滅不定。隨著笑聲,頸後的鎮魂印記愈發猩紅,化作藤蔓般的紋路,順著脖頸向臉頰蔓延,“蘇晏殊替你擋下致命一箭,換來的是你將她的畫像藏在密室;佩思卿賠上八年青春,得到的不過是‘替身’二字……陛下,你可曾有半分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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