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逸霄望著帝王顫抖的背影,袖中殘存的靈力突然劇烈震顫。隻見那株新生的梨花樹驟然綻放出萬千光華,樹根處的焦黑裂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纏繞的紅繩重新泛起柔光。無數細碎的靈力光點從花瓣中逸出,在空中拚湊出蘇晏殊消散前最後的畫麵——她坐在秋千上,周身靈力如銀河倒卷,蒼白麵容上卻帶著釋然的笑意。
她......她用魂魄修補了時空裂隙。玄逸霄駭然失色,八卦牌碎片在掌心發燙,陛下,蘇夫人不僅扭轉了陣法反噬,更用最後的力量改寫了部分命運軌跡!
顧硯舟猛地轉身,眼中血絲密布:你是說,阿晏她......話音未落,禦花園方向傳來佩思卿壓抑的驚呼。三人匆匆趕去,卻見並蒂蓮池泛起詭異漣漪,池底竟浮現出蘇晏殊的畫像,周圍環繞著無數流轉的符文。佩思卿指尖觸到水麵的刹那,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
她踉蹌後退,撞進顧硯舟懷中:我看到了!蘇姐姐在消散前,將自己的一縷殘魂封入玉佩,又將......將我們三人的命運絲線重新編織!她頸後的蓮花紋路愈發清晰,與池底符文共鳴,綻放出柔和的光芒,她說,若要真正化解因果,唯有讓一切回歸本應有的模樣......
顧硯舟低頭凝視掌心玉佩,裂痕處滲出微光,漸漸化作蘇晏殊的字跡:阿淵,莫困於執念。我從未離開,隻是換了一種方式守護你。淚水砸在玉佩上,卻在觸及的瞬間化作星屑,融入池底符文。玄逸霄突然掐指推演,麵色驟變:陛下,蘇夫人以魂為引,強行抹去了部分會引發災禍的記憶,卻將最重要的......
話音未落,整個皇宮突然劇烈震動。顧硯舟懷中的玉佩轟然炸裂,化作萬千流光沒入三人眉心。刹那間,他看見蘇晏殊在大火中護住他,將他推向密室的決絕,看見佩思卿在祭壇上含淚說出我願意的釋然,更看見自己在無數個深夜裡,對著梨花樹喃喃自語的孤寂。所有被刻意封存的記憶,此刻如決堤洪水般洶湧而至。
原來......顧硯舟哽咽著跪倒在池邊,雙手顫抖著捧起一汪池水,你們都在為朕犧牲......月光下,他發間的白發愈發刺眼,倒映在水中,竟與池底蘇晏殊的畫像重疊。佩思卿緩緩蹲下,將頭輕輕靠在他肩頭:陛下,蘇姐姐說,真正的重逢,不是在過去,而是在未來。
玄逸霄望著逐漸消散的符文,從袖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符紙。那是蘇晏殊最後的預言:當並蒂蓮開冬夜,野薔薇香漫南疆,便是命運新章開啟之時。他將符紙輕輕放入池中,看著它化作流光消散:或許,這才是蘇夫人想要的結局——讓所有人,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路。
夜色漸深,梨花樹的光華緩緩收斂,隻留下零星流螢在枝頭閃爍。顧硯舟握緊佩思卿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忽然想起蘇晏殊最後的叮囑:替我看遍這世間。他望向遠方,嘴角終於露出釋然的笑——原來遺忘與銘記,執念與放下,皆是命運最好的安排。
此後數月,皇宮悄然變了模樣。顧硯舟撤去了清寧宮所有繁複的裝飾,隻留下那株重生的梨花樹,命人在樹下擺了石桌石凳,偶爾批閱奏折累了,便會獨坐於此,望著枝頭新綻的花苞出神。玄逸霄將破碎的八卦牌熔煉成一枚小巧的吊墜,佩思卿戴著它,開始跟著宮中的老嬤嬤學習醫術,說是要將顧硯舟準備的二十餘味續命良藥,都琢磨透徹。
臘月末,漠北突發罕見雪災,流民湧入州府,疫病隨之蔓延。顧硯舟徹夜不眠地批閱加急奏報,案頭堆著的災情文書幾乎遮住他憔悴的麵容。燭光搖曳中,他忽然想起佩思卿曾說過的話:再難的病症,尋對了藥方,總能醫好。
次日清晨,顧硯舟召集群臣商議救災之策。他的聲音帶著血絲卻字字鏗鏘:開倉放糧,調遣附近三省駐軍搭建流民安置所。太醫院即刻擬出預防疫病的藥方,隨救災物資一同南下。他的目光掃過滿朝文武,此次救災,朕要親赴江南督陣。
朝堂頓時嘩然,大臣們紛紛勸阻。唯有玄逸霄注意到皇帝袖中緊握的半塊玉佩——那是蘇晏殊最後的遺物,此刻正微微發燙。退朝後,玄逸霄在禦書房外聽見瓷器碎裂的聲響,透過門縫,看見顧硯舟對著滿牆的輿圖喃喃自語:阿晏,阿卿,這次,朕一定要護好你們牽掛的蒼生。
三日後,顧硯舟頂著風雪踏上北上之路。他將政務托付給信任的大臣,卻獨獨帶上了佩思卿整理的醫書。馬車行至半途,他掀開簾子,望著道路兩旁被積雪壓彎的枯樹,突然對貼身太監道:派人快馬加鞭回宮,讓皇後娘娘......話到嘴邊又咽下,最終隻是握緊了手中的醫書。
在災區的日子裡,顧硯舟每日穿梭在流民安置所。他不顧大臣阻攔,親自查看病患情況,將佩思卿標注的藥方與太醫院反複核對。當看到百姓們捧著熱氣騰騰的米粥,眼裡重新有了希望,他仿佛又看到了蘇晏殊在梨花樹下的笑容,聽到了佩思卿說人要活得像樹一樣堅韌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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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皇宮內的深夜,佩思卿正在藥房熬製最後一批預防瘟疫的湯藥,火光將她的影子投在斑駁的宮牆上。玄逸霄踏著滿地月光而來,袖中的八卦牌殘片微微發燙,在藥香彌漫的空氣中劃出一道幽藍的光痕。
“皇後娘娘當真不再等陛下歸來?”玄逸霄的聲音打破寂靜,“他在災區日日操勞,病倒了三次,卻還在念叨著要將您整理的醫書刻成典籍,傳遍天下。”
佩思卿握著藥勺的手頓了頓,藥湯在砂鍋裡泛起細小的漣漪:“正因如此,我才更要走。”她轉身時,頸間的銀鎖輕輕晃動,映出她眼底的堅定,“陛下已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而我也該去尋我的。南疆的百姓需要這些藥方,就像江南的百姓需要他。”
玄逸霄沉默良久,從袖中取出一卷泛黃的符紙,那是蘇晏殊最後的預言:“當並蒂蓮開冬夜,野薔薇香漫南疆,便是命運新章開啟之時。娘娘可知,這預言裡的‘新章’,不僅是陛下的,也是您的。”
佩思卿伸手接過符紙,指尖觸到上麵殘留的靈力:“蘇姐姐早就看透了一切。她用生命換來的,不是讓我們困在過去,而是讓我們各自綻放。”她望向窗外重生的梨花樹,在夜色中靜靜佇立,“替我告訴陛下,莫要回頭,向前走,便是繁花似錦。”
次日清晨,宮門前的銅鈴被寒風撞響。佩思卿身著素色披風,背著裝滿醫書和藥材的行囊,身旁跟著同樣裝束的兄長佩嚴。她最後望了一眼巍峨的宮牆,將一封書信交給守門的侍衛,信上墨跡未乾:“硯舟,我帶著你的牽掛與蘇姐姐的期許,去尋真正的自由了。莫念,珍重。”
二十日後,災情終於得到控製。顧硯舟站在臨時搭建的城牆上,望著漸漸恢複生機的街巷,忽然傳來快馬急報——皇後已帶著醫官隊伍前往南疆,臨行前留下書信,說要將救災時改良的藥方傳遍邊境。
顧硯舟捏著信箋,在寒風中佇立良久。回程的馬車上,他打開佩思卿留下的醫書,扉頁上多了一行小字:陛下的藥方,是這天下的太平;而我的藥方,是去更遠的地方。
禦書房內,顧硯舟望著窗外停住的雪,手中茶盞早已涼透。他下意識摸向懷中,那裡本該放著的半塊玉佩不知何時消失了,隻留下一片乾枯的野薔薇花瓣。當他走到窗前,看見禦花園中並蒂蓮在寒冬裡悄然綻放,粉色花瓣上凝結的露珠,像極了佩思卿曾在他肩頭落下的淚。
次日清晨,宮人在鳳儀宮發現一封書信。顧硯舟顫抖著展開,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硯舟,我帶著你的牽掛與蘇姐姐的期許,去尋真正的自由了。莫念,珍重。信紙角落,一朵用朱砂繪製的野薔薇鮮豔欲滴,與窗外初升的朝陽相互輝映。而千裡之外的南疆,漫山遍野的野薔薇提前綻放,花香隨風飄向皇宮,似在訴說著未儘的誓言。
佩思卿的車隊駛入南疆地界時,風沙驟然變得粗糲。車隊最前方的駝鈴被吹得叮當亂響,兄長佩嚴勒住韁繩,玄鐵刀上的紅綢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前麵就是沙雅鎮,傳聞這裡盤踞著販賣巫蠱的馬賊。”
她摘下被風沙蒙住的麵紗,頸間銀鎖泛著冷光:“把第三輛車上的藥材分出一半,偽裝成貴重貨物。”說話間,車隊突然停住——數十匹駿馬從沙丘後湧出,為首的男人臉上纏著繃帶,腰間青銅鈴鐺隨著馬匹顛簸發出詭異聲響。
“外來的郎中?”男人的彎刀指向佩思卿的藥箱,“留下貨物,饒你們……”話音未落,佩嚴已如離弦之箭般衝上前,玄鐵刀與對方兵器相撞,火星四濺。佩思卿卻在混戰中注意到男人腰間的鈴鐺紋路,竟與蘇晏殊殘魂凝成的玉佩碎片產生共鳴。
她抽出袖中銀針擲向半空,靈力順著銀針迸發,將纏鬥的眾人震開。當她取出玉佩殘片時,風沙突然凝滯,馬賊首領的瞳孔猛地收縮。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南疆巫女一脈,拜見聖女傳人!”原來百年前,蘇晏殊的先祖曾在此地以醫術濟世,留下的玉佩殘片成為巫女一脈世代相傳的聖物。
當夜,馬賊們燃起篝火為車隊引路。佩思卿坐在帳篷內研究醫書,忽聽帳外傳來孩童的哭喊聲。她衝出去,看見一個渾身長滿紫斑的少年被族人驅趕。“他中了噬心蠱!”老者舉著火把,眼中滿是恐懼,“會傳染!”
佩思卿卻蹲下身,銀鎖在少年傷口上方盤旋,漸漸浮現出蘇晏殊殘留的靈力紋路。隨著靈力注入,少年身上的紫斑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人群中爆發出驚呼,而她望著手中微微發燙的玉佩殘片,突然想起蘇晏殊消散前說的“回歸本應有的模樣”——或許這就是她與這片土地的羈絆。
此後數月,佩思卿在沙雅鎮建起三層高的醫館。白日裡,她用從皇宮帶來的藥方救治病患;深夜,便與巫女長老們研究巫蠱與醫術的融合。一日,她在調配解藥時,發現南疆特有的星砂草與梨花樹灰燼結合,竟能破解最頑固的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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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遍南疆的同時,一封密函也快馬加鞭送往京城。顧硯舟展開信箋,除了佩思卿建立醫館的消息,還附著一片被靈力浸潤的星砂草。信紙角落,朱砂繪製的野薔薇旁新添了一行小字:“原來真正的藥方,藏在天地萬物間。”
玄逸霄望著信紙,八卦牌殘片在袖中震動。他掐指推演,麵色驟變:“陛下,南疆深處的靈力波動與清寧宮梨花樹產生共鳴,蘇夫人的殘魂……”話音未落,顧硯舟已握緊案頭乾枯的野薔薇花瓣,望著窗外初綻的梨花喃喃道:“阿卿,你果然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路。”
而在千裡之外的南疆,佩思卿站在醫館塔頂,望著漫山遍野盛開的野薔薇。風掠過她發間的銀鎖,卷起醫案上未乾的墨跡——那是她新寫的醫書《靈蠱百解》,每一頁都浸透著蘇晏殊的靈力與她濟世的決心。當第一縷晨光灑在書頁上時,她頸後的蓮花印記與玉佩殘片同時亮起,照亮了遠方未知的征途。
隨著《靈蠱百解》初稿完成,佩思卿在南疆的聲名愈發響亮。各地部族紛紛送來珍奇藥草與古老醫典,其中一卷殘破的羊皮書上,記載著上古時期巫女以靈力溝通天地、調和陰陽的秘術。她日夜鑽研,嘗試將這些失傳的術法與中原醫術結合,頸間的銀鎖也愈發璀璨,隱隱有與玉佩殘片呼應之勢。
一連七日,佩思卿將自己鎖在醫館最深處的藥房裡。案頭堆滿了試藥的陶碗,有的泛著詭異的幽藍,有的蒸騰著紫色霧氣。這日深夜,當她將南疆特有的青鱗草汁液與中原安神藥方相融合時,整個藥房突然劇烈震動。銀鎖爆發出奪目光芒,藥碗中的藥液竟化作流光,在空中勾勒出奇異符文。
“小妹!”佩嚴破門而入,玄鐵刀還未入鞘——他在外麵守了整夜,聽到異動便立刻衝了進來。望著滿室光華,一向冷峻的臉上露出欣慰之色,“這符文與羊皮古卷上的記載不謀而合,或許真能找到平衡南疆靈力的辦法。”
然而,這份喜悅並未持續太久。接下來的日子裡,南疆各地接連出現異象:沙漠中的綠洲一夜乾涸,牧民家的牛羊突然染上怪病,就連巫女一脈供奉的聖泉也開始發黑。佩思卿帶著佩嚴走訪數十個部族,在采集病畜血液樣本時,發現了一種從未見過的蠱蟲痕跡——正是赤麵老者豢養的血蠱。
三日後,北方大漠驟然卷起黑色風沙。騎著斑紋巨蜥的巫蠱師隊伍緩緩現身,為首的赤麵老者手持白骨法杖,杖頭串著的人骨鈴鐺發出攝人心魄的聲響。“褻瀆巫蠱之道者,當受萬蠱噬心!”他的聲音裹挾著恨意,身後密密麻麻的蠱蟲如潮水般湧來,所過之處,草木瞬間化作枯骨。原來,佩思卿融合巫蠱與醫術的消息傳到了赤麵老者耳中,他認定這是對古老傳承的玷汙,再加上佩思卿追查血蠱的舉動威脅到他的地位,這才率領手下發動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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