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那種被打死都不會掉眼淚,可是聽到關心的話,卻忍不住想要哭的性子。
她真的很沒用呢。
男人寬大的身影罩住了那些探究的眼睛,拇指很輕地碾去她眼尾的小珍珠。
俯身,他扶住女孩肩膀,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後頸。
癢癢的,她瞬間沒了哭的心情。
“怎麼了?”
“沒事,項鏈有點長了,幫你扣緊一點。”
他冷白的長指拂過熠熠生輝的鑽石吊墜。
宋初薏低頭。
黑色絲絨裙前麵做了鏤空設計,正好能看見項鏈的吊墜,價值三千萬的“跳動的心”。
這會鏈子收了點,倒是更顯眼了。
光亮流轉,林曼輕倒是一眼看見了宋初薏,那個被繼子捧在手心上的未婚妻。
林曼輕輕晃酒杯,一身妖嬈的紅裙,邊上跟著的是剛過完十五歲生日的兒子,斐繼業。
“阿舟,這就是初薏嗎?病好了,怎麼也不帶回家?”
她紅唇帶笑,看似和斐硯舟說話,話裡的鋒芒無一不對準宋初薏。
林曼輕讓人調查過了,一個宋家棄女而已,竟有膽攀上他們家,宋家就更可笑了,隨便指了個人來應付婚約。
但她不會管太多。
畢竟這繼子沒多少時間了,一個將死之人,又威脅不到繼業,他娶個不好的倒如了她的心意。
宋初薏被冷盯著,下意識要抽走手指,反被男人扣緊,握進掌心十指纏繞。
“過幾天。”
斐硯舟淡然一笑。
他想帶妻子離開,偏林曼輕側身攔住了他。
“急什麼?”
她笑意不達眼底,“初次見麵,宋小姐就不想和伯母多聊一下嗎?”
宋初薏孱弱地咳嗽了兩聲。
上一世,這個繼母就不是一個好相與的,有事沒事就針對她,和逗狗似的,可她還要敬這個長輩,特彆憋屈。
後來,她沒事就躲著,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可眼下,他們並不打算輕易放過她。
斐繼業遞上一杯酒,“這可是好酒,一口五十萬呢,第一次見,我也不為難你。”
他掃了眼桌台,“那邊的酒喝了,我們就同意你進門。”
斐繼業不像她母親愛扮好人。
既然父親明確表示會把所有東西都留給他,他不介意做得再過分一點。
“你們不要為難初薏,我替她喝。”
斐硯舟身體有些搖晃。
上一世,妻子考慮到他的身體,各種應酬的酒局沒替他少喝,有一次還喝到吐血。
雖然妻子總是愛說些尖酸刻薄的話又謊話連篇,但她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會心疼他,保護他的人。
即使她自己的人生也是一片狼藉。
他話未落,宋初薏已經端起酒台上的酒一飲而儘。
前天,她偷偷去做了檢查。
“你這是萎縮性胃炎,要好好調理,清淡飲食,切記一定不能喝酒。”
宋初薏轉頭就丟了檢查單。
她想,得了就得了吧,如果丈夫不在了,她也沒有家了。
灼燒的感覺順著食道下湧,她胃裡一陣絞痛。
但斐繼業仍是不依不饒。
“嫂子可真會避重就輕,我沒記錯的話,剛說的是一桌,不是一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