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飛扛著柴捆回到村裡時,夕陽正把最後一點餘暉抹在西山頭上。
村子裡飄起幾縷歪歪扭扭的炊煙,空氣中彌漫著燒柴火和煮野菜的混合氣味。
幾個在空地上追逐打鬨的光屁股小孩看到他,笑嘻嘻地喊“飛哥哥”,王飛順手從柴捆裡抽出幾根甜茅草莖遞給他們,孩子們便歡呼著跑開了。
看著孩子們跑遠的背影,王飛心裡那點因為練成“神功”而激蕩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化成了一種更踏實的東西。
教村民練《長春功》,讓他們身體變好點,在這窮苦的日子裡能多一分抵抗力,這很好。
而風神腿、排雲掌這些,是他壓箱底的東西,是刀刃,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輕易亮出來。懷璧其罪的道理,他懂。
日子照舊過著。清晨,村中央空地上練功的人越來越多,連最壯實的幾個獵戶,在嘗到甜頭…
比如進山追蹤獵物氣息更敏銳,拉弓手臂更穩之後,也成了最積極的分子。
王飛依舊隻教最基礎的吐納和養身動作,村民們也隻當這是祖上傳下來的、特彆好用的強身操,沒人多想。
王飛自己則時常在深夜,或者借口進山拾柴挖野菜的時候,偷偷練習那三樣絕學。
他對氣流的掌控越來越精細,風神腿施展起來,當真如疾風過境,在林間樹梢縱躍,隻留下淡淡的殘影;
排雲掌拍出,碗口粗的樹乾應聲而斷,斷口處木屑紛飛如雲;
天霜拳揮動,拳風帶起的寒意能讓周圍幾步內的草葉掛上冰淩。
他隱約感覺到,這三樣武功似乎同出一源,氣勁運轉間隱隱有互補呼應之勢,隻是其中關竅,他還未能徹底摸透。
變故發生在一個月明星稀的晚上。
王飛正盤坐在李老丈家那小土炕上,引導著體內溫熱的氣流進行周天循環。
夜很靜,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狗吠和不知名蟲子的低鳴。
突然,他心頭毫無征兆地一跳,體內自行運轉的氣流也微微一滯。
一種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不對勁。
太靜了。連蟲鳴和狗吠聲都消失了。整個村子像是被扣進了一個無聲的罩子裡。
他猛地睜開眼,側耳細聽。風中,似乎夾雜著一種極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刮擦聲,還有若有若無的……腥氣?
王飛臉色一變,輕巧地翻身下炕,沒有驚動隔壁熟睡的李老丈。
他像一道影子般滑出屋子,悄無聲息地躍上了房頂,伏低身體,銳利的目光掃向村外。
月光下,村口的土路上,幾道黑影正以一種扭曲而迅捷的姿態,朝著村子逼近。
它們體型似狼,卻比尋常野狼大了將近一倍,裸露的皮膚是暗沉的血紅色,上麵布滿詭異的黑色紋路,一雙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嗜血的幽綠光芒,張開的口器中滴落著粘稠的涎液,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腥臭。
魔狼!而且是三五隻成群!
王飛的心瞬間沉了下去。他穿越過來後,從村民零星的談論中聽說過這種東西。
它們通常隻在深山老林活動,偶爾會襲擊落單的旅人或牲畜,但像這樣直接衝著人口聚居的村子來的,極其罕見。
這些魔狼速度快,爪牙鋒利帶毒,而且性情凶殘,普通的獵戶對付一隻都極其困難,更彆說這麼一群了!
不能慌!
王飛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像一隻靈巧的狸貓,在低矮的房頂上快速移動,先是衝到村子中央,拿起懸掛在老槐樹下、用來示警的半截鐵犁頭,用儘全身力氣,狠狠敲了下去!
“鐺——!鐺——!鐺——!”
刺耳急促的敲擊聲瞬間撕裂了夜晚的寧靜。
“魔狼進村了!快起來!抄家夥!”王飛運起一絲氣勁,聲音如同炸雷般在死寂的村莊上空回蕩。
短暫的死寂後,村子裡瞬間炸開了鍋!
哭喊聲、驚叫聲、雜亂的腳步聲、器皿被打碎的聲音響成一片。
男人們驚慌失措地抓起鋤頭、柴刀、草叉衝出屋子,女人們則緊緊摟住嚇哭的孩子,縮在屋裡瑟瑟發抖。
看到村口那幾頭模樣猙獰、正在逼近的魔狼,所有人都麵露恐懼,一些膽小的甚至腿一軟,癱坐在地上。
“結陣!結圓陣!老人孩子女人到中間去!男人在外圍!”村長聲嘶力竭地喊著,試圖組織起有效的抵抗。
但村民們何曾見過這等陣仗,慌亂中推搡踩踏,陣型散亂不堪。
就在這時,那幾頭魔狼似乎被敲擊聲和人群的騷動刺激到了,發出一聲低沉沙啞的嗥叫,後腿蹬地,化作幾道血紅色的影子,猛地撲向了混亂的人群!速度快得隻留下殘影!
衝在最前麵的一頭魔狼,目標直指一個嚇傻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的小孩…正是之前說王飛“發光”的石頭!
“石頭!”石頭的爹目眥欲裂,揮舞著鋤頭想要衝過去,卻被另一頭魔狼逼得自身難保。
眼看那布滿粘稠涎液的利齒就要咬上石頭細嫩的脖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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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鈞一發之際!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從旁邊一座房頂上疾掠而下!速度之快,仿佛撕裂了空氣,帶起一陣尖銳的風聲!
正是王飛!
他人在半空,右腿如同蓄滿了力量的鋼鞭,帶著一股旋轉的勁風,幻化出數道腿影,精準無比地踢向那頭魔狼的腰腹之間!
“風神腿——捕風捉影!”
“嘭!”
一聲悶響,伴隨著骨頭碎裂的“哢嚓”聲。那頭體型龐大的魔狼,竟被這一腿直接踢得橫飛出去,重重砸在旁邊的土牆上,將土牆都撞得塌陷了一大塊!
它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掙紮了幾下,口鼻溢血,眼看是不活了。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
他們看著穩穩落在地上,擋在石頭身前的王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剛才那是什麼速度?那是什麼力量?一腳踢死一頭凶悍的魔狼?這還是那個平日裡溫和教他們“養身法”的年輕人嗎?
王飛沒時間理會眾人的震驚。一擊得手,他毫不停留,身形再動,如風般切入戰團。
另一頭魔狼正撲向手持草叉、連連後退的李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