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趙明誠那近乎“裸奔”式的投誠,如同最後一塊嚴絲合縫的榫頭,哢噠一聲,將炎黃城與清河郡牢牢嵌在了一處。
明麵上,大衍王朝的旗號還在城頭飄著,賦稅名錄上也還有清河郡這麼個地方;
可裡子裡,從田間老漢到城裡商賈,從稚齡童子到白發老叟,都隻認炎黃城的規矩,隻聽“王城主”和那些“小神仙”們的話。
這局麵,王飛看在眼裡,心中那盤醞釀已久的大棋,終於可以落下關鍵幾子了。
這一日,他傳下命令,將在外征戰、輪休或負責傳功的三十六名親傳弟子,全部召回炎黃城講武大殿。
大殿之內,氣氛莊重。三十六名弟子,按照疾風、流雲、寒霜三部,肅然而立。
他們中最差的也是煉氣九層,築基期的已有近二十人,李驚風、周流雲、張寒霜三人更是築基中期修為,氣息沉凝,眼神銳利,早已不是當年那群需要他手把手教導的懵懂少年。
王飛的目光緩緩掃過這一張張年輕而堅毅的麵孔,心中感慨,更多的卻是沉甸甸的責任。
他走到大殿中央,沒有坐在上首的城主位,而是與弟子們麵對麵站著。
“都回來了。”他開口,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同於往日指導修煉時的凝重。
弟子們屏息凝神,知道師父必有重要的話要說。
“這些年,你們做得很好。”王飛先是肯定,“斬妖除魔,救助百姓,傳播功法,重建家園。清河郡能有今日之氣象,爾等功不可沒。”
他話鋒一轉,語氣變得沉鬱起來:“但你們可知,這清河郡,不過是大衍王朝冰山一角,而這大衍王朝,放在這茫茫天下,又算得了什麼?”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大殿的穹頂,看到了更遠、更廣闊的天地,也看到了那天地間的苦難。
“放眼望去,這世道,妖魔鬼怪橫行無忌,視人命如草芥!
多少城鎮村落化為焦土,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易子而食,析骸而爨,並非書中虛言!”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可朝廷呢?龜縮一隅,內鬥不休,對外軟弱無力!
那些高高在上的仙門世家呢?緊閉山門,隻顧自身道統傳承,視蒼生如螻蟻,何曾管過凡人死活?!”
這番話,如同重錘,敲擊在每位弟子的心上。
他們親身經曆過妖魔的殘忍,也見識過朝廷的無能和仙門的冷漠。一股憤懣之氣在胸中激蕩。
王飛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弟子們,眼神變得無比堅定,帶著一種近乎使命感的熾熱:“朝廷沒能力,仙宗不作為!
那這天下百姓,誰來管?這朗朗乾坤,誰來撐?”
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如同宣誓:“我們管!我們來撐!”
“我等修行,求的是力量,但力量從何而來?源於這片天地,源於這芸芸眾生!
力量何用?絕非為了高高在上,逍遙自在!而是為了守護!
守護這腳下土地,守護這億萬與我們血脈相連的同胞!”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我們要給這天下百姓,一個真正能安居樂業、不再擔驚受怕的家!”
“而這一切,不能隻靠我們這幾十號人,幾百號人!”王飛目光灼灼,“我們需要更多的人,需要一支真正屬於我們、心懷信念、能征善戰的隊伍!”
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劍,驟然劈下:
“自即日起,以清河郡為根基,征召十六歲以上,四十歲以下,心性尚可、身體健全之青壯!”
“傳我《基礎武道》——此為《長春訣》更進一步之殺伐鍛體法門,旨在速成,強健體魄,凝聚氣血,可對抗尋常妖魔!”
“由爾等三十六人,各自負責,訓練一千人馬!”
“李驚風!你所訓之部,號為‘疾風軍’,需兼具速度與突襲,來去如風,侵掠如火!”
“周流雲!你所訓之部,號為‘流雲軍’,需擅掌控與策應,陣勢嚴謹,不動如山!”
“張寒霜!你所訓之部,號為‘寒霜軍’,需極儘攻堅與破甲,鋒芒所向,無堅不摧!”
“三部之外,其餘弟子,各依所長,分訓諸軍,務求配合無間,如臂使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