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巍炎黃神都,曆經戰火洗禮與精心重建,愈發顯得氣象萬千,煌煌然有君臨四海之象。
然而,端坐於承天殿九龍寶座之上的王飛,臉上卻不見多少征戰勝利後的驕矜,反而帶著一種沉澱下來的寧靜與深遠。
“休養生息,涵煦於百年之深也。”
他時常立於殿前高台,俯瞰著下方車水馬龍、日漸繁華的街市,心中默念著故土先賢的警句。
打天下難,守天下、治天下更難。如今海外格局初定,天星、天月、天陽、天劍四島及原萬魔島疆域儘入囊中,幅員之遼闊,資源之豐富,遠超昔日東荒。
但這龐大的帝國,需要的不是無休止的征伐,而是喘息,是消化,是將這廣袤疆域真正烙上“炎黃”的印記。
他不再像以往那般銳氣逼人,咄咄逼人,反而有了一種“樂其地僻而事簡,又愛其俗之安閒”的從容。
當然,此“事簡”並非無所事事,而是指脫離了連番大戰的緊迫,可以按部就班地梳理內政。
此“安閒”也非懈怠,而是指治下百姓終於能擺脫戰亂陰影,安居樂業。
他時常會帶著女妭,悄然離開皇宮,如同普通修士般,漫步於神都街頭,或是前往周邊風景秀麗之地。
這一日,他們來到神都外三千裡一處新發現的靈泉山穀。
泉水淙淙,自石隙間湧出,彙聚成潭,清澈見底,散發著淡淡的靈氣。
山穀幽靜,奇花異草點綴其間。
“既得斯泉於山穀之間,乃日與滁人仰而望山,俯而聽泉。”
王飛掬起一捧清冽的泉水,感受著那份自然的寧靜,對身旁的女妭笑道。
他口中的“滁人”,指的便是這炎黃仙朝的萬千子民。
女妭學著他的樣子,赤足坐在泉邊青石上,將白皙的雙腳浸入微涼的泉水中,輕輕晃動著,激起圈圈漣漪。
她仰頭看著山穀上方蔚藍的天空和漂浮的白雲,又低頭聽著泉水流淌的叮咚聲,琉璃般的眸子裡滿是純粹的好奇與享受。
她雖不言,但那放鬆的姿態,已然表明她很喜歡這樣的時光。
然而,王飛的“安閒”並非沉溺山水。
他的寧靜,是風暴眼中心的寧靜,蘊含著更大的圖謀與布局。
這一日,他將三大弟子如今已是三大島主)以及陽頂天等核心重臣召至麵前。
“海外之地,功法傳承各異,各有優劣。”
王飛開門見山,麵前懸浮著數十枚散發著各色光暈的玉簡,“天星島的星辰引氣訣,可接引周天星力,溫和醇正;
天月島的太陰煉神篇,於滋養神魂有獨到之處;
天陽島的曜日焚天功,剛猛霸道,淬煉體魄極佳;
天劍宗的諸多劍典,攻伐犀利,磨礪意誌;
乃至萬魔島、萬佛宗殘留的一些魔功、佛經,其中亦有可取之道,去其糟粕,存其精華,亦可借鑒。”
他目光掃過眾人,沉聲道:“朕欲集此界百家功法之長,去蕪存菁,複製備份,儘數送往東荒!
交由東荒王李文淵,令其在東荒七十二郡,擇其適者,廣為普及,納入各級‘炎黃學院’必修選修之列!”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李驚風沉吟道:“師父,此舉固然能極大提升東荒根基,但……海外各島功法,乃其立身之本,雖已歸附,若強行征收,恐引其舊部不安……”
周流雲也補充:“且功法屬性各異,需有良師引導,否則弟子修行,易入歧途。”
王飛微微一笑,成竹在胸:“非是強行征收。
朕已下令,凡獻上功法副本者,無論品階,皆可按價值賜予相應仙朝貢獻點,可兌換靈石、丹藥、法寶,乃至聆聽朕與爾等講道之機會!
重賞之下,何愁無人獻寶?至於修行引導……”
他看向一直安靜坐在旁邊的女妭:“女妭雖不諳具體修煉法門,但她靈覺通天,於能量本質、靈力流轉洞察入微。
可讓她隨朕一同審閱這些功法,指出其中關竅、隱患及相輔相成之處。
再由爾等根據其指點,結合自身經驗,編纂注釋,製定修行綱要,務必穩妥。”
女妭聽到王飛叫她,抬起頭,眨了眨眼,雖然不太明白具體要做什麼,但隻要王飛需要,她就會幫忙。
她輕輕“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眾人見王飛思慮如此周詳,連女妭這尊“大神”都動用了,再無異議,反而覺得此法大善!
若能整合海外百家功法,去蕪存菁,反哺東荒,那東荒的修煉底蘊將得到何等恐怖的提升?
真正實現“人人如龍”的宏願,便有了堅實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