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打完了,天也沒真伐成。
王飛帶著一身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和剩下的弟兄們,回到了不朽神山。
山還是那座山,隻是出去時百萬大軍浩浩蕩蕩,回來時,人少了近三成。
神山上下,沒了出征前的喧天鑼鼓,靜得有點壓人。
活下來的人,默默把陣亡弟兄的骨灰和銘牌安置好,沒人說話,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王飛站在山頂,看著腳下雲海翻騰,心裡堵得慌。
伐天伐天,喊得震天響,結果仇人不是仇人,反倒成了甩給自己一個天大爛攤子的“自己人”。
這感覺,像是一拳掄圓了砸出去,卻砸在了空處,還閃了自己的腰。
但他沒時間矯情。伏羲給的星圖在腦子裡揮之不去,那些暗紅色的標記,像一根根針紮在心上。
家裡的事,必須儘快理清楚。
幾天後,傷勢稍穩,王飛把核心骨乾全召到了人皇殿。
五大侯爵,六大客卿,還有幾位核心將領,都在。
個個身上帶傷,但精氣神都還在,尤其是五大侯爵,經曆天庭血戰,突破金仙後,氣息更加凝練沉渾。
“都坐。”
王飛擺擺手,沒搞那些虛頭巴腦的儀式,“仗,暫時告一段落。但事兒,沒完。”
他開門見山,把伏羲那套關於昊天、域外古魔、人魔大戰的說辭,用最直白的話轉述了一遍。
沒添油加醋,也沒帶多少個人情緒,就是陳述事實。
殿內鴉雀無聲,隻有粗重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每個人的臉色都變了,從最初的震驚,到難以置信,再到最後的沉重。這彎拐得太急,比殺上九重天還讓人頭暈。
“陛下,這……這能信嗎?”
張寒霜性子最直,第一個憋不住,甕聲甕氣地問。
王飛沒直接回答,隻是把伏羲給的那枚乾坤戒打開,將裡麵的東西,用投影的方式,粗略展示了一下。
刹那間,整個大殿被無數寶光道韻淹沒。
星辰本源結晶如同微型星河在流淌,法則源氣幻化出各種異象,那些先天神材散發出的古老氣息,讓幾位太乙金仙客卿都瞪大了眼睛。
“這是他給的‘誠意’,或者說,‘投資’。”
王飛聲音平靜,“資源是真的,星圖也是真的。至於昊天和魔劫是真是假……”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寧可信其有。咱們沒得選。”
這話戳到了所有人的痛處。是啊,如果是假的,無非是白忙活一場。
可萬一是真的……那現在就不是內鬥的時候了。
“媽的!”
敖漢低罵一聲,龍爪捏得哢哢響,“打了一輩子仗,到頭來還得給老天帝擦屁股!”
話糙理不糙,不少人臉上都露出類似的表情。
“擦不擦屁股另說,”玄天子緩緩開口,他氣息更加縹緲,顯然太乙金仙的境界穩固了,“眼下最要緊的,是把我炎黃仙朝自身,打造成鐵板一塊。
唯有內部穩固,根基雄厚,方能應對未來變局。”
王飛點頭:“正是此理。所以,接下來,咱們要辦幾件大事。”
他站起身,開始分派任務,語氣不容置疑。
“第一,布道天下,全民修仙。”
他看向五大侯爵。
“張寒霜,你的《八九玄功》簡化版,適合走剛猛煉體路子的,往軍中和大荒那些部族推廣。
彆藏著掖著,基礎篇直接公開。”
“李驚風,周流雲,你們夫婦的風雲遁術和合擊之法,弄出幾個易懂易學的版本,負責東南沿海和各大商路節點,保證消息和人員流通要快。”
“陽頂天,你的防禦功法和他煞變裡的‘擔山’、‘禁水’等實用神通,整理出來,往北境和地脈不穩的區域傳,重點是保境安民。”
“玄天子,你心思最細,推演、陣法、丹道的基礎篇,由你負責。
在各州主要城池設下傳道石碑,內容要淺顯,讓人一看就懂。”
“記住,”王飛強調,“目標是讓所有有資質的人,無論出身,都能摸到修仙的門檻。資源,從我帶回來的這裡麵出,優先保證基礎普及。”
五大侯爵肅然領命。這是功在千秋的事,沒人敢怠慢。
“第二,大建炎黃學宮。”
王飛繼續道:“光有功法不夠,得有人教,得成體係。
以不朽神山為核心,在各州、各郡,乃至大城,都給我把學宮的架子搭起來。
分級教學,從引氣入體到金丹元嬰,乃至更高,都要有完整的路徑。
師資從老兵、有功將士裡選拔,再吸納民間散修高手。
教材就用咱們整理出來的功法,結合實際戰例來教。”
他看向六大客卿和幾位擅長管理的內政官:“這事牽扯甚廣,你們多費心,製定章程,儘快落實。
學宮不僅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更是未來選拔人才、凝聚人心的根基。”
“第三,休養生息。”
“傳朕法令,未來三年,境內所有賦稅減半。陣亡將士家屬,永久免稅,並由仙朝供養其直係親屬直至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