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指鑰傳來的掃描波動如同無形的潮水,緩緩漫過整個黑石坊市。那冰冷而秩序的意誌雖經過陣法削弱和坊市混亂能量的乾擾,依舊讓林小樹感到如芒在背。
不能被動等待!必須主動融入更混亂、更難以探測的環境,或者……找到一個能徹底隔絕這種掃描的地方。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家名為“鬼牙閣”的店鋪。聖教據點,其內部防禦陣法必然極強,或許能乾擾甚至屏蔽外界的探測?而且,手中這塊意外得來的身份令牌,或許就是敲門磚。
風險極大,但機遇往往與風險並存。
林小樹不再猶豫,運轉枯榮道元,將自身氣息模擬得與那侯三有七八分相似,帶著一股長期接觸毒物產生的陰冷腥氣,修為也壓製在築基圓滿左右。他拉低兜帽,遮住大半麵容,快步走向鬼牙閣。
門口兩名金丹護衛冰冷的目光立刻掃視過來,帶著審視和壓迫。
林小樹沒有說話,隻是默不作聲地亮出了那麵刻著“柒”字的黑色令牌。
其中一名護衛接過令牌,仔細檢查了一番,又抬眼打量了一下林小樹主要是感知其氣息),似乎並未發現異常,畢竟外圍人員眾多,他們也不可能全認識。護衛將令牌拋回,側身讓開了通路,語氣淡漠:“進去後左轉,雜役通道,彆亂走。”
林小樹壓低聲音嗯了一聲,接過令牌,低頭快步走入那略顯昏暗的洞口。
一進入鬼牙閣內部,環境陡然一變。外麵的喧囂被徹底隔絕,空氣變得陰冷而乾燥,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和藥草混合的味道。通道兩側的石壁被打磨得十分光滑,鑲嵌著發出幽綠色光芒的螢石,照亮前路。
神識感知中,層層疊疊的強大禁製光芒在四周若隱若現,其複雜和嚴密程度遠超坊市其他店鋪。林小樹能感覺到,那來自外界的、樓船修士的掃描波動,在觸及這些禁製時,果然被極大地削弱和扭曲了,幾乎難以滲透進來。
“暫時安全了。”他心中稍定,但警惕性絲毫未降。這裡的危險,來自內部。
他按照護衛指示左轉,進入一條更為狹窄的通道。這裡來往的人更少,大多和他一樣穿著遮掩形貌的衣物,行色匆匆,彼此間毫無交流,氣氛壓抑。
根據侯三的記憶,這條通道通向雜役人員的活動區、任務交接處以及……臨時休息的簡陋石室。
林小樹的目標很明確:先找一個臨時落腳點,熟悉環境,再圖後續。他沿著通道深入,路過幾個開著門的石室,裡麵陳設簡單,隻有石床石桌,偶爾能看到一兩個正在打坐或處理材料的外圍人員。
他選擇了一間最靠裡、空無一人的石室走了進去,反手關上門。石室門口有一層簡單的隔絕禁製,他隨手將其激活。
空間不大,隻有一張石床,一個石凳,空氣冰涼。但在此刻,這裡卻給了他一絲難得的安全感。
他盤膝坐在石床上,並未立刻行動,而是先將神識緩緩散開,極其小心地探查著這座“鬼牙閣”的內部結構。
建築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如同一個倒扣的蟻巢,向下延伸。上層是店鋪和接待區,中層是像他這樣的外圍人員活動區以及一些倉庫,而下層……他的神識在向下探去時,遇到了極強的阻隔!那禁製的強度遠超上方,甚至讓他都感到一絲心悸,而且其上流轉的力量屬性陰冷詭異,與上方截然不同。
“下層才是核心區域……”林小樹收回神識,不敢貿然深入探查,以免打草驚蛇。
既然暫時無法深入,他便將注意力放回自身。剛剛突破元嬰,又經曆連場變故,正好借此機會徹底鞏固修為,並消化之前的收獲。
他取出那幾塊得自樓船修士的法袍碎片和那個殘破羅盤,再次仔細研究起來。元嬰期的神識和悟性遠超以往,之前許多晦澀難懂之處,此刻再看,竟有了新的感悟。
尤其是那些秩序符文的結構,其構建邏輯嚴謹而高效,蘊含著某種“絕對理性”的美感。他嘗試著以枯榮道元模擬其運轉,雖然無法真正施展“律令”,但卻讓他對自身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細入微。
【陣法修複大宗師):經驗+2.3!】解析高階秩序符文,陣法理解加深)
【神識:經驗+1.2!】精密模擬推演,控製力提升)
同時,他也反複回味著與那元嬰中期執事交手的每一個細節。元嬰期力量的運用,領域的對抗,法則的碰撞……這些都是寶貴的經驗。
最大的收獲,還是來自於地髓金焰。
丹田內,枯榮元嬰周身那淡金色的火焰紋路緩緩流轉,與地底深處那恐怖存在的一絲微弱共鳴始終未斷。他仔細體悟著那一絲被煉化的金焰之力帶來的變化。
這股力量至陽至剛,霸道無匹,卻又蘊含著一種奇異的“生生不息”的創造特性。它極大地強化了枯榮道源中“生”的一麵,讓他的生命力、恢複力、乃至道元的質量都提升了一個檔次。而其對“滅”的增幅則更為直接,寂滅真意中融入了一絲焚儘萬物的熾烈,威力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