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沼澤在腳下咕嘟作響,陳默踩著不斷凝結的源鐵硬塊躍向裝甲車,淩隊長緊隨其後的身影被暗紫色天幕拉出細長的陰影。鐵手正用機械臂將最後一塊源鐵板墊在車輪下,孫明蜷縮在裝甲車裡,指尖不斷劃過車窗上凝結的白霜,那些霜花竟詭異地組成了黑風口的地形輪廓。
“東南方向出現影蝕群,數量至少五十!”淩隊長的戰術頭盔突然發出刺耳警報,她猛地拽起陳默的手腕,將戰術地圖投射在半空,“它們在合圍,像是早就知道我們要從這條路走。”
陳默的目光落在地圖上閃爍的紅點群,那些影蝕的移動軌跡形成完美的包圍圈,而包圍圈的缺口正對著黑風口的方向。他突然想起礦影銘牌上的血跡——暗蝕組織顯然在利用影蝕趕羊,逼他們朝著預設的陷阱前進。
“不能按常規路線走。”陳默按住正在調試武器的鐵手,掌心的守心線印記突然發燙,“礦脈在給我指引,跟著源鐵流動的方向走。”
話音未落,裝甲車下方的金色沼澤突然掀起巨浪,數根源鐵柱破土而出,在廢墟間架起一道臨時橋梁,橋身流淌的金色汁液在接觸空氣的瞬間凝結成堅硬的合金。孫明突然指著橋梁儘頭:“那裡有鐵軌!是宏業廠廢棄的礦運專線,能直達黑風口邊緣的中轉站!”
鐵手猛踩油門,裝甲車順著源鐵橋衝出包圍圈的瞬間,陳默看到那些影蝕突然停下腳步,在原地扭曲成暗紫色的繭。他湊近車窗細看,繭殼上浮現出細密的血管狀紋路,正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殘存的源鐵能量。
“它們在進化。”淩隊長的聲音帶著寒意,她將一枚源鐵手雷塞進彈夾,“母礦意識在通過蝕界裂隙輸送能量,這些影蝕正在完成某種蛻變。”
裝甲車碾過鏽跡斑斑的鐵軌,車窗外的景象開始扭曲。原本荒蕪的礦區突然冒出成片的黑色植被,葉片邊緣泛著金屬光澤,根莖深入地下的部分隱約能看到源鐵礦脈的金色紋路。孫明突然捂住耳朵尖叫起來,那些黑色植物正在發出次聲波,與他眉心的紋路產生共鳴。
“是母礦在呼喚他。”陳默按住孫明顫抖的肩膀,守心線印記釋放出銀白光芒籠罩住少年,“他的意識裡有守心者的基因碎片,母礦想通過他定位其他鑰匙的持有者。”
孫明的尖叫漸漸平息,瞳孔中卻浮現出詭異的螺旋紋:“我看到……心核殿的大門開了……好多影子從裡麵出來,手裡都拿著鑰匙……”
鐵手突然猛打方向盤,裝甲車擦著一棵黑色巨樹的樹乾險險避開,樹乾斷裂處噴出的暗紫色汁液濺在車窗上,瞬間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陳默發現那些汁液裡遊動著細小的影蝕幼蟲,正試圖通過縫隙鑽進車內。
“這些植物是母礦的觸須。”淩隊長用源鐵匕首刮下一點樹屑,匕首立刻發出滋滋的響聲,“它們在改造地貌,把現實世界變成蝕界的延伸。”
陳默突然拽開車門跳了下去,守心線印記在接觸鐵軌的瞬間爆發出銀白光芒,沿著鐵軌向遠處蔓延。那些原本鏽蝕的鐵軌突然亮起金色紋路,與地下的礦脈產生共鳴,裝甲車行駛的震動頻率竟與礦脈的心跳逐漸同步。
“這樣能屏蔽我們的能量信號。”陳默跳回車內,掌心的光芒尚未消退,“但也會引來更麻煩的東西——礦脈的震動會喚醒沉睡的守墓影蝕。”
他的話音剛落,鐵軌兩側的地麵突然塌陷,數十具覆蓋著源鐵鎧甲的影蝕破土而出,鎧甲上刻著的守衡者徽章已經被暗紫色能量侵蝕得隻剩一半。淩隊長認出了這種影蝕的型號:“是守衡者曆代犧牲隊員的遺體被同化了!它們保留著生前的戰鬥技巧!”
鐵手果斷按下武器按鈕,裝甲車頂部的機炮開始轟鳴,源鐵彈頭擊中影蝕鎧甲的瞬間卻被彈飛。那些鎧甲表麵突然浮現出能量護盾,護盾的紋路與陳默激活的封印陣如出一轍。
“它們能模仿守心者的能力!”淩隊長的臉色瞬間慘白,她看著一具影蝕甩出源鐵鎖鏈纏住裝甲車的後輪,鎖鏈上的倒刺竟與守衡者特遣隊的製式裝備完全相同。
陳默突然解開安全帶,將手掌按在裝甲車的金屬外殼上。守心線印記的銀白光芒順著車身蔓延,與鐵軌的金色紋路連成一片。那些圍攻的影蝕突然動作一滯,鎧甲上的暗紫色能量開始消退,露出底下鏽蝕的金屬骨架。
“守心線能淨化被侵蝕的源鐵。”陳默的額頭滲出冷汗,體內的雙能量正在飛速消耗,“但我維持不了太久,鐵手,加速衝過去!”
裝甲車拖著斷裂的鎖鏈衝出影蝕群,陳默癱坐在座位上,看著後視鏡裡那些重新被暗紫色能量吞噬的影蝕,突然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這些守墓影蝕的鎧甲裡,藏著曆代守心者的鑰匙碎片。母礦意識不僅在同化守衡者的力量,還在收集鑰匙的殘片。
“孫明,還能看到心核殿嗎?”淩隊長遞給陳默一支能量補充劑,目光轉向蜷縮在角落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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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明的指尖在車窗上畫出複雜的圖案,那些圖案漸漸組成一座懸浮在暗紫色裂隙中的宮殿:“它在……吃東西。心核殿的底部有根吸管,插在蝕界裂隙裡,好多黑色的影子被吸進去,然後變成金色的能量噴出來,流進那些植物裡。”
陳默突然想起礦脈中流淌的金色汁液,那些活體源鐵的能量來源,恐怕就是被心核殿轉化的影蝕。母礦意識正在建立一套完整的能量循環係統,用蝕界的影蝕作為原料,通過心核殿轉化為源鐵能量,再輸送到全球的礦脈中,完成對現實世界的改造。
“前麵就是中轉站了。”鐵手突然減速,裝甲車駛過一道生鏽的鐵門,眼前出現了布滿彈孔的站台和廢棄的蒸汽火車頭。站台中央矗立著一座源鐵信號塔,塔頂的信號燈正閃爍著詭異的紅綠色光芒。
陳默跳下車的瞬間,信號塔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嘯,塔身的源鐵板開始剝落,露出裡麵盤繞的暗紫色血管狀組織。淩隊長舉起步槍對準塔頂:“是暗蝕組織的信號中繼器,它們在用守衡者的舊設備定位礦脈!”
槍聲未落,信號塔突然炸裂,暗紫色的煙霧中跳出三個穿著黑色作戰服的人影,臉上戴著覆蓋半張臉的青銅麵具,麵具上刻著與影蝕相同的螺旋紋。陳默認出這種麵具——在黑風口見過的暗蝕先鋒隊員,每個人都能操控至少十隻影蝕。
“守心者的後人,果然沒讓我們失望。”中間的麵具人摘下頭盔,露出周正明那張布滿黑色紋路的臉,他手裡把玩著一枚銀色鑰匙,鑰匙上刻著“守衡者024”的編號,“這是你爺爺的鑰匙,他臨死前可是哭著求我給個痛快。”
陳默的瞳孔驟然收縮,守心線印記瞬間爆發出灼熱的溫度。他能感覺到那枚鑰匙上殘留的微弱意識,正是爺爺陳建國最後時刻的痛苦與不甘。
“周正宏沒能阻止我,你覺得你能行嗎?”周正明將鑰匙拋向空中,鑰匙在暗紫色能量的包裹下化作鋒利的飛鏢,“心核殿已經收集到七枚鑰匙,加上你這枚,就能打開次元壁壘的最後縫隙。”
飛鏢破空而來的瞬間,陳默側身避開,飛鏢擦著他的手臂釘進蒸汽火車頭,車頭的鐵皮突然像融化的巧克力般凹陷下去,露出裡麵盤繞的暗紫色觸須。原來這輛廢棄火車早已被母礦意識同化,變成了隱藏的陷阱。
“淩隊,帶孫明上車!”陳默拔出淩隊長遞來的源鐵匕首,匕首在守心線的加持下泛著銀白光芒,“鐵手,啟動火車,用礦脈的能量驅動它!”
周正明身後的兩個暗蝕隊員突然化作黑霧,黑霧中射出數十道暗紫色光絲,將陳默的退路完全封鎖。陳默卻突然衝向蒸汽火車頭,將匕首刺入那些暗紫色觸須中。觸須劇烈扭動的瞬間,整列火車突然亮起金色紋路,煙囪裡噴出的蒸汽竟凝結成源鐵鎖鏈,將兩個暗蝕隊員捆成了粽子。
“礦脈選的是我,不是你。”陳默站在火車頂部,守心線印記與鐵軌的金色紋路產生強烈共鳴,整座中轉站的源鐵設備同時發出嗡鳴,“你所謂的傾聽,不過是被蠱惑的幻聽。”
周正明的臉色變得猙獰,他突然撕開衣領,胸口露出與陳默相似的銀白印記,隻是印記中央爬滿了暗紫色的裂紋:“我也是守心者後裔!憑什麼你能得到礦脈認可?!”
他猛地捶向自己的胸口,銀白印記突然爆發出暗紫色的光焰,蒸汽火車頭裡的觸須隨之瘋狂舞動,將困住暗蝕隊員的源鐵鎖鏈腐蝕殆儘。周正明抓住這個空檔,化作一道黑影衝向火車駕駛室,手裡的黑色短刀直刺正在啟動設備的鐵手。
“小心!”淩隊長的源鐵步槍射出金色光束,卻被周正明身後突然張開的暗紫色翅膀擋下。那些翅膀由無數細小的影蝕拚接而成,每一片羽翼都閃爍著金屬光澤。
陳默縱身躍下,守心線印記與火車的金色紋路完全同步。整列火車突然劇烈震動,車廂底部伸出數十根源鐵尖刺,在鐵軌上劃出耀眼的火花。周正明的短刀距離鐵手的咽喉隻剩三寸,卻被突然升起的源鐵護盾彈開,護盾表麵浮現出周正宏的虛影,正用那雙布滿老繭的手死死按住刀刃。
“爸?”周正明的動作瞬間僵住,暗紫色翅膀突然開始崩解,“你不是早就……”
“他的意識一直留在礦脈裡。”陳默走到他身後,守心線印記釋放出的銀白光芒中,無數守心者的虛影從火車各處浮現,“每個守護過礦脈的人,都從未真正離開。”
周正明看著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虛影——有他小時候見過的守衡者老兵,有宏業廠的老礦工,還有臨死前眼神複雜的父親。他手中的短刀哐當落地,胸口的銀白印記突然迸發出刺眼的光芒,將暗紫色裂紋寸寸逼退。
“鐵手,開車!”陳默沒有回頭,他知道周正明需要時間麵對這些虛影。蒸汽火車頭發出悠長的鳴笛,沿著鐵軌衝向黑風口的方向,車窗外的暗紫色天幕越來越低,仿佛隨時會壓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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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隊長突然指向遠處的天際線,那裡的暗紫色光柱已經擴散成巨大的漩渦,漩渦中央隱約能看到心核殿的黑色輪廓,殿頂那顆跳動的黑色心臟正在緩慢擴張,每一次搏動都讓鐵軌產生劇烈的震顫。
“它在等我們。”陳默的目光穿透漩渦,守心線印記傳來前所未有的刺痛,“七枚鑰匙……不,加上周正明體內的那枚,現在是八枚。還差最後一枚,就能打開次元壁壘。”
鐵手突然指著儀表盤,屏幕上的能量讀數正在飛速飆升,代表源鐵純度的金色指針已經突破了理論最大值:“礦脈在給我們充能……但這能量太狂暴了,火車的引擎撐不了多久!”
蒸汽火車衝進黑風口外圍的蝕界霧區時,陳默看到了畢生難忘的景象——無數影蝕組成的黑色潮水正順著裂隙向上湧動,而在潮水的最前方,站著一個穿著守衡者初代製服的身影,手裡握著的銀色鑰匙正在發出悲鳴般的嗡鳴。
“最後一枚鑰匙……在蝕界裂隙的最深處。”陳默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認出了那套製服的樣式,與守心者初代首領的畫像完全一致,“初代守心者的鑰匙,竟然在蝕界裡。”
周正明不知何時出現在車廂門口,胸口的銀白印記已經恢複純淨,隻是臉色依舊蒼白:“母礦意識的真正目的,是讓初代鑰匙和你的鑰匙產生共鳴,在次元壁壘上打開雙生通道。”
他突然指向心核殿的方向,那裡的黑色心臟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血管,正與漩渦中的影蝕潮產生同步脈動:“它在等月圓時分,當現實與蝕界的引力達到平衡,就是通道開啟的瞬間。”
陳默看向車窗上的電子日曆,距離月圓隻剩不到三個小時。蒸汽火車的引擎突然發出刺耳的爆鳴,車廂連接處開始出現裂紋,源鐵能量的狂暴已經超出了承載極限。黑風口的蝕界裂隙近在眼前,心核殿的輪廓越來越清晰,殿門前那道熟悉的身影正緩緩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與陳默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那是……”淩隊長的步槍差點脫手,“初代守心者?”
陳默沒有回答,他的守心線印記突然與對方手中的鑰匙產生共鳴,腦海中湧入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初代守心者站在次元壁壘前,將自己的鑰匙插進壁壘的瞬間,暗紫色的能量突然從鑰匙孔噴湧而出,將他的半張臉染成了黑色。
火車引擎的爆鳴聲戛然而止,整列火車在距離裂隙不到百米的地方停了下來。陳默看著那個與自己容貌相似的身影舉起鑰匙,心核殿的黑色心臟突然加速跳動,暗紫色的能量流順著鐵軌蔓延過來,在火車周圍形成不斷收縮的能量繭。
他知道,最後一枚鑰匙的秘密,或許就藏在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上。而月圓之前,他們必須穿過這道能量繭,揭開初代守心者與母礦意識之間,那個被塵封了百年的真相。
第60章:繭中秘語,同源之惑
能量繭的收縮帶著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暗紫色的光膜上浮現出流動的血管狀紋路,每一次搏動都讓車廂裡的源鐵製品震顫不已。陳默盯著窗外那個與自己容貌無二的身影,守心線印記傳來的共鳴越來越強烈,仿佛隔著時空在與另一個自己對話。
“能量讀數突破臨界值了!”鐵手猛砸控製台,屏幕上的紅色警報燈連成一片,“這繭在吸收我們的源鐵能量,再這樣下去,裝甲車的防禦係統會失效!”
淩隊長突然將源鐵步槍對準能量繭的一處紋路交叉點:“那裡是能量節點!孫明,幫我鎖定波動頻率!”
少年閉著眼點頭,眉心的銀色紋路與步槍的瞄準鏡產生同步閃爍。子彈破空的瞬間,陳默突然喊道:“彆打!”但已經太遲——源鐵彈頭在接觸光膜的刹那化作齏粉,能量繭反而加速收縮,原本半透明的光膜變得漆黑如墨。
“它在模仿我們的攻擊頻率。”陳默按住發燙的守心線印記,“這不是普通的防禦罩,是母礦意識製造的‘認知繭房’,我們的敵意會讓它變得更強。”
窗外的初代守心者突然抬起頭,手中的銀色鑰匙指向天空。原本被暗紫色雲層遮蔽的月亮竟撕裂雲層,露出詭異的血紅色輪廓。隨著月光灑落,能量繭的黑色外殼上浮現出無數細小的人影,細看之下竟是曆代守心者的樣貌,他們都在朝著陳默的方向伸出手,仿佛在求救。
“那是……守心者的集體意識。”周正明的聲音帶著顫抖,他指著其中一個穿中山裝的身影,“那是我父親,他胸口的鑰匙孔還在流血……”
陳默注意到,所有虛影的胸口都有一個相同的孔洞,孔洞形狀與自己掌心的鑰匙完美吻合。守心線印記突然傳來刺痛,一段模糊的記憶碎片湧入腦海:初代守心者將鑰匙插進自己胸口,銀色光芒從孔洞中噴湧而出,在他身後形成巨大的能量屏障。
“鑰匙不是用來開門的。”陳默恍然大悟,能量繭的收縮突然停滯,那些守心者虛影同時轉向初代守心者,臉上露出悲憤的表情,“是用來獻祭的!初代守心者用自己的心臟作為最初的封印核心,曆代守心者的鑰匙……都是在為這個核心補充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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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能量繭突然劇烈震動,黑色外殼上的人影開始扭曲、融合,最終化作周正明手中那枚鑰匙的模樣。初代守心者的身影變得透明,他胸口的鑰匙孔滲出金色汁液,與能量繭的紋路產生共鳴,車廂裡的源鐵製品突然漂浮起來,在半空組成一把巨大的鑰匙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