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國蘭省府通往防線的最後一段戈壁公路,仿佛一條通往地獄的絕望之路。
近衛133旅殘存的部隊,如同一條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病蛇,在漫天黃沙和令人窒息的恐懼中,艱難地蠕動著。
沒有了山貓營的鋒銳,這支由老舊t62坦克、油漆斑駁的bp1步兵戰車、以及嚴重缺編且士氣低落的步兵組成的混合部隊,早已失去了“近衛”的榮光。
履帶卷起的沙塵遮天蔽日,卻掩蓋不住空氣中彌漫的恐慌。
士兵們蜷縮在悶罐般的車廂裡,眼神空洞,緊握著武器的手指關節因過度用力而發白。
軍官們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在顛簸的指揮車裡沉默不語,隻有電台裡首都國防部一遍又一遍、越來越嚴厲、越來越絕望的催促聲在嘶吼:
“卡西莫夫!你們在磨蹭什麼?!立刻趕到建立防線!”
“東大人隨時可能打過來!首都需要時間!你們是最後的屏障!”
“快!再快一點!貽誤戰機,軍法從事!”
卡西莫夫少將癱坐在顛簸的旅指揮車一輛改裝過的btr60)裡,軍裝被冷汗浸透,黏膩地貼在肥胖的身軀上。
他臉色灰敗,嘴唇乾裂起皮,每一次首都的催促都像鞭子抽在他心上。
他何嘗不想快?但看看這支部隊!幾輛t62在行軍途中就拋了錨,趴在路邊冒著黑煙,維修兵圍著束手無策;
步兵們疲憊不堪,在搖晃的車廂裡昏昏欲睡,毫無戰意;更彆提那些缺編嚴重、訓練不足的後勤和輔助單位。
這哪是去建立防線?分明是去給東大的鋼鐵洪流送上一份開胃點心!
他透過布滿灰塵的防彈玻璃窗,望向東方。地平線被沙塵模糊,但一種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壓迫感,正隨著距離的縮短而越來越清晰。他知道,那是什麼。
終於,在首都第n次歇斯底裡的咆哮和部隊精疲力竭的掙紮後,他們抵達了距離大約20公裡的一處預設集結地域——
一片相對開闊、可以依托幾道低矮丘陵建立觀察哨的戈壁灘。
這裡,距離山貓營覆滅的煉獄,已經很近了。
“停止前進!就地展開防禦!偵察分隊前出!立刻!馬上!”卡西莫夫幾乎是吼著下達了命令,聲音嘶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旅部指揮車內死寂一片,隻有電台電流的滋滋聲和卡西莫夫粗重的喘息。
參謀們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著負責接收偵察分隊報告的電台兵。
突然,電台裡傳來偵察分隊隊長帶著劇烈喘息和無法抑製顫抖的聲音,背景是呼嘯的風聲:
“旅…旅長!看…看到了!我的天…他們…他們不是普通部隊!”
“什麼?!說清楚!”卡西莫夫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是主力!絕對是主力!整團的規模!”
“至少兩個重裝坦克營!那些坦克…不是59!是…是更大的!炮管又粗又長!是96!情報裡東大的新式坦克!數量…很多!”
“陣地…陣地挖得太深了!反坦克壕、掩體、偽裝…天衣無縫!他們像是早就知道我們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