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痕帶來的消息,如同在看似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永夜星淵,那片連寂滅軍團都甚少涉足的絕地,竟然與星靈族預言師、寂滅軍團的深層謀劃產生了關聯。
林逸帶著虛弱的星痕返回聯軍臨時建立的前進基地時,立刻召集了核心成員。
禦守殿內,氣氛比之前商討進攻黑死星域時更加凝重。星痕被安置在旁休息,由青霖宗主親自照料,她懷抱著那塊布滿裂紋的星界石,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希冀,緊張地聽著眾人的討論。
“永夜星淵……”錢多多看著星圖上那片被標記為深紫色、幾乎沒有任何詳細標注的廣闊區域,胖臉皺成了包子,“根據風信閣能查到的所有記載,那裡是已知星路的儘頭,空間結構極其混亂,充斥著‘虛無之風’和‘時空碎片’,大乘修士闖入都有隕落之危。更麻煩的是,那裡的法則似乎排斥一切‘秩序’力量,越是強大的秩序存在,受到的反噬越強。”
敖戰眉頭緊鎖:“排斥秩序?那豈非對我等修士極為不利?寂滅軍團那種混亂邪惡的存在,反而可能如魚得水?”
“未必。”柳如煙梳理著剛剛從星痕那裡得到的信息,以及結合部分古籍的推測,“星痕說,她感應到姐姐是被迫進行指向‘虛無深處’的預言。寂滅的本質是‘歸無’,是極致的混亂與終結,但‘預言’本身,尤其是涉及命運長河的高深預言,恰恰需要一定的‘秩序’框架才能進行。它們將星璿帶入永夜星淵,或許正是想利用那裡混亂的法則環境,強行扭曲或窺視某種秩序下的命運軌跡。”
玄月清冷的聲音響起:“目的?”
眾人目光看向星痕。星痕在青霖宗主的安撫下,稍微鎮定了一些,努力回憶道:“姐姐……是我們星靈族千年來最出色的預言師,她能窺見命運長河的支流……我逃出來前,隱約聽到那些魔物提到……‘鑰匙’、‘門扉’、‘源初的寂滅’……它們似乎想通過姐姐,找到某種東西,或者……打開某個地方?”
鑰匙?門扉?源初的寂滅?
這幾個詞讓在場所有人都心頭一沉。這聽起來,遠比一次簡單的掠奪或殺戮要可怕得多。
韓楓握緊拳頭,看向林逸:“林兄,不管它們想乾什麼,既然被我們知道了,就不能讓它們得逞!這永夜星淵,必須去!”
赤烈族長周身火焰一騰:“沒錯!管它什麼龍潭虎穴,闖了便是!”
林逸一直沉默地聽著,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輕輕敲擊。他感受著體內剛剛融合庚金源核後,更加圓滿淩厲的混沌五行本源,以及沉寂在深處的混沌石。
永夜星淵排斥秩序?他的混沌之道,包羅萬象,既是秩序的起點,亦可歸於無序的混沌。混沌石更是定義“存在”的源初之物。或許,那裡對他而言,並非絕地。
而且,星璿的預言能力,以及她可能窺見的關於“源初寂滅”的秘密,對即將直麵最終寂滅源頭的他而言,至關重要。
“永夜星淵,必須去。”林逸終於開口,聲音沉穩,定下了基調,“但並非全軍出擊。”
他目光掃過眾人,開始點兵:
“韓楓。”
“在!”
“你與敖戰將軍、赤烈族長,留守黑死星域。以此地為前沿堡壘,繼續清剿殘敵,穩固防線,並接應後續可能前來投奔的勢力。此地地理位置關鍵,不容有失。”
韓楓雖然想跟隨林逸冒險,但也知責任重大,抱拳領命:“是!定不負所托!”
“錢多多,柳如煙。”
“在!”
“聯軍內部整合、資源調配、情報網絡,依舊由你二人總領。同時,利用我們掌控的渠道,儘可能搜集所有關於永夜星淵的信息,哪怕隻是傳說軼聞。”
“明白!”
“青霖宗主,瀾汐宮主。”
“禦守請吩咐。”
“勞煩二位,統籌後方,保障後勤與傷患治療,穩定人心。”
“分內之事。”
“玄月,斷嶽長老。”
兩人上前一步。
“玄月,挑選十名最精銳的偵查好手。斷嶽長老,選五名劍心最澄澈、最擅攻堅的弟子。”
“是。”玄月與斷嶽同時應道。
最後,林逸的目光落在氣息依舊虛弱的星痕身上。
“星痕姑娘,你對星靈族秘法與永夜星淵的感應,至關重要,需與我們同行。路上,青霖宗主會繼續為你療傷。”
星痕掙紮著站起,銀眸中滿是堅定:“星痕……願為向導!隻要能救出姐姐!”
林逸點了點頭。此行人員貴精不貴多。他自己,加上玄月的偵查小隊,斷嶽長老的攻堅劍修,以及作為關鍵向導的星痕。這支小隊機動性強,兼具偵查、攻堅、向導之能,足以應對大部分突發狀況。
“此行凶險難測,首要目標為救出星璿,查明寂滅軍團目的。若事不可為,以保全自身為要。”林逸沉聲叮囑。
“謹遵禦守之令!”被點到的幾人齊聲應道。
“三日後出發。”林逸站起身,目光仿佛已穿透殿宇,望向了那片未知的黑暗星淵,“在此之前,各自做好準備。”
眾人領命散去,禦守殿內隻剩下林逸一人。他走到星圖前,凝視著那片代表著永夜星淵的深紫色區域,眼神銳利如剛剛融合的庚金源核。
星淵將啟,一場深入未知絕地、關乎命運與源頭的冒險,即將開始。
第二百八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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