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西京這座古老的城市徹底吞噬。
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地滑入車流,與萬家燈火融為一體。
禦龍軒門口,王霸天直到那輛車的尾燈徹底消失在街角,才敢緩緩直起身子。他感覺自己的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晚風一吹,涼得刺骨。
他活了半輩子,從一個街頭混混爬到今天西京地下世界的無冕之王,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
可今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作發自靈魂的恐懼。
那枚黑色的令牌,那個年輕人平淡的眼神,比任何刀槍都讓他膽寒。
“王爺……”一個心腹手下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想要遞上一支煙。
“滾!”
王霸天一把將煙打飛,雙目赤紅地盯著手下。
“我是不是平時對你們太好了,讓你們一個個都成了廢物!”
“養你們這麼多人,連我侄子都看不住,讓他去得罪那種神仙一樣的人物!”
“今天要不是我來得快,我們整個王家,現在已經從西京除名了!”
他咆哮著,聲音裡帶著後怕的顫抖。
周圍的黑衣大漢們一個個低下頭,連大氣都不敢喘。
王霸天喘了幾口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拿出那個摔得有些變形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彪子,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恭敬的聲音:“天哥,您吩咐。”
“通知下去,從現在開始,我們王家在西京所有的場子,夜總會、酒吧、ktv,全部停業整頓!什麼時候開業,等我通知!”
“什麼?”電話那頭的彪子大吃一驚,“天哥,這……這一晚上得損失多少錢啊?”
“錢?”王霸天冷笑一聲,“跟命比起來,錢算個屁!按我說的做,誰敢陽奉陰違,直接給我廢了扔渭水裡喂魚!”
“是!是!我馬上通知!”彪子嚇得不敢再多問一句。
王霸天掛斷電話,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黑狼,你現在手裡能動用的人,有多少?”
“天哥,除了看場子的兄弟,能隨時調動的精銳,有三百人。”
“好!”王霸天壓低了聲音,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把這三百人全部給我撒出去!動用我們所有的人脈和眼線,給我查!”
“查什麼?”
“一個叫‘天機閣’的組織!任何跟這三個字有關的人、事、物,哪怕是一句流言,都不能放過!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給我挖出來!”
“記住,這件事,比我們王家的命還重要!那位大人,就在西京等著我們的消息!”
“是!天哥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掛斷電話,王霸天看著繁華的西京夜景,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西京的天,要變了……
王霸天的命令,如同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瞬間在西京的地下世界掀起了滔天巨浪。
一夜之間,王家旗下所有娛樂場所全部關門停業。
數百名王家的核心打手傾巢而出,像瘋狗一樣在西京的各個角落裡瘋狂搜尋。
整個西京的地下勢力都懵了。
“聽說了嗎?王霸天瘋了,把自己的場子全關了!”
“何止啊,他把手下精銳全派出去找什麼‘天機閣’,搞得現在人心惶惶的。”
“天機閣是什麼玩意兒?沒聽說過啊。”
“誰知道呢,肯定是王霸天踢到鐵板了,我聽說啊,他今天在禦龍軒,對著一個年輕人下跪磕頭,連他那個寶貝侄子王騰的腿都被他親手打斷了!”
“我操!真的假的?誰這麼牛逼,能讓王霸天怕成這樣?”
無數的流言蜚語在黑夜中傳播,恐慌和猜測如同瘟疫般蔓延。
所有人都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的味道。
而此時,在西京市郊的一棟戒備森嚴的彆墅內。
龍飛揚、葉知秋和肖強已經返回了修羅殿的秘密據點。
肖強正站在一旁,低聲彙報著剛剛收到的消息。
“老大,王霸天的動作很快,整個西京的地下世界已經被他攪成了一鍋粥。我們安插在各方勢力裡的眼線回報,現在所有人都被他搞蒙了,都在打聽今天在禦龍軒發生了什麼。”
龍飛揚點點頭,對此並不意外。
“這才剛剛開始。”
他看向葉知秋,她的臉色比在飯店時好了許多,隻是眉宇間還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
“還在想剛才的事?”他柔聲問道。
葉知秋輕輕頷首。
“我隻是……不太習慣。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家族的興衰,一個人的生死。”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法律,是秩序。而龍飛揚展現出的,是另一種截然不同的,淩駕於規則之上的力量。
“知秋,你要記住,我們麵對的敵人,是不講任何規則的。”
龍飛揚握住她的手,掌心傳來溫熱的暖意。
“對付瘋狗,你不能跟它講道理,隻能比它更狠,一棒子把它打怕,打服。天機閣在西京盤踞多年,勢力錯綜複雜,我們沒有時間慢慢跟他們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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