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那塗著鮮紅蔻丹的指甲,在平板電腦光滑的屏幕上輕輕一點。
“隨時都可以,龍先生。”
她的聲音帶著笑,仿佛不是在談論一場生死搏殺,而是在邀請他共進晚餐。
屏幕,亮了。
畫麵抖動著,顯然是偷拍的視角。
昏暗的燈光下,八角籠裡,一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巨漢,正用一隻手,死死掐著對手的脖子,將他提到了半空中。
那個對手,也是個身高一米九,肌肉結實的壯漢,可在這個巨漢麵前,卻像個無助的嬰兒。
他的雙腿在空中亂蹬,雙手拚命地捶打著巨漢那比他大腿還粗的手臂,發出“砰砰”的悶響。
巨漢,也就是資料上的絞肉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他隻是歪著頭,似乎在欣賞著獵物最後的掙紮。
“哢!”
一聲清脆的骨裂聲,通過平板的揚聲器傳了出來,刺耳得讓人牙酸。
絞肉機鬆開了手。
那個壯漢的屍體,軟塌塌地摔在地上,脖子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視頻沒有結束。
下一個片段。
絞肉機麵對著兩個手持開山刀的亡命徒。
他根本不躲。
任由那兩把鋒利的刀,砍在他的身上。
“當!當!”
兩聲脆響,如同砍在了鋼鐵上。
火星四濺。
絞肉機的皮膚上,隻留下了兩條淺淺的白印。
而那兩個亡命徒,則因為巨大的反震力,虎口崩裂,開山刀脫手飛出。
絞肉機咧開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笑得像一頭真正的野獸。
他伸出兩隻蒲扇般的大手,一手一個,抓住了那兩人的腦袋。
“不——!”
淒厲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噗嗤!”
兩個西瓜,被同時捏爆。
紅的、白的,濺滿了整個鏡頭。
視頻還在繼續播放。
一段又一段。
撕碎手臂。
踩斷脊椎。
活生生將人的胸膛刨開。
每一段,都是一場純粹的、毫無技巧可言的虐殺。
他沒有任何招式,隻有無窮無儘的力量,和野獸般捕食的本能。
暴力,純粹的暴力。
龍飛揚麵無表情地看著。
直到最後一個視頻播放完畢,屏幕暗了下去。
他將平板電腦,輕輕放回桌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他緩緩抬起自己的右手,嘗試著調動體內的力量。
經脈中,空空如也。
丹田裡,一片死寂。
那曾經奔騰如江河的混沌之力,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甚至,連一絲最微弱的氣勁,都無法凝聚。
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虛弱與疲憊。
現在的他,彆說對抗絞肉機那種怪物。
恐怕連對方一拳帶起的拳風,都承受不住。
一股深入骨髓的無力感,如同潮水般湧來。
這是他自出道以來,從未有過的絕境。
沒有力量,沒有後援,甚至連身邊的戰友,都成了未知數。
“龍先生,感覺如何?”
紅姐的聲音,像一條滑膩的蛇,纏了上來。
她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沙發旁,彎下腰,那張嫵媚的臉,幾乎快要貼到龍飛揚的耳邊。
幽蘭般的香氣,混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鑽入他的鼻腔。
“是不是覺得,很絕望?”
她咯咯地笑了起來,直起身,玉手一指。
在龍飛揚身旁的茶幾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托盤。
托盤上,並排擺放著三支顏色各異的針劑。
一支,鮮紅如血。
一支,湛藍如海。
一支,翠綠如玉。
“閻羅王心善,見不得貴客以卵擊石。”
紅姐慢條斯理地介紹起來,聲音裡透著施舍般的玩味。
“紅色的,名為‘暴龍’。注射後,可以在三十分鐘內,讓你擁有堪比那頭野獸的力量。代價是,藥效過後,你會虛弱三天,連下床都做不到。”
她的目光,在龍飛揚的臉上一掃而過。
“藍色的,‘海神之淚’。沒什麼特彆的,就是能讓你恢複所有體力,並且讓你的神經,保持絕對的冷靜與鎮定。”
“至於綠色的……”
她拿起那支翠綠的針劑,在燈光下欣賞著。
“‘生命源液’。隻要你還有一口氣,它就能把你從鬼門關拉回來。當然,也僅限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