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鄧潮發出一聲悲憤欲絕的狼嚎,雙手抱頭,痛苦地撞向桌麵沒敢真用力),“為什麼?!為什麼又是我?!我換了位置啊!老天爺你不開眼啊!”
範致意也苦笑著搖頭,無奈地拍了拍鄧潮的肩膀:“老鄧…認命吧…看來今晚,咱倆是注定與鴨頭無緣了…”他的肚子也適時地發出一聲響亮的“咕嚕”,仿佛在附和。
寶石、王冕、陳赤赤和陸寒他運氣好又吃到一小塊)四人,看著鄧範二人絕望的表情,再看看自己手裡或嘴裡殘餘的鴨頭肉,一時間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氣氛尷尬又心酸。
鄧潮抬起頭,眼睛因為饑餓和委屈甚至有點發紅。他的目光在桌子上無意識地掃視著,突然,定格在轉盤中央——那裡,作為裝飾,擺著一小圈切得極薄、染成粉紅色的蘿卜皮雕花。
在極致的饑餓驅使下,鄧潮的腦子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他趁大家還在為他和範致意“哀悼”沒注意,閃電般地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起幾片蘿卜皮,迅速地塞進了嘴裡!
“嘎吱…嘎吱…”清脆的咀嚼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所有人都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著鄧潮。
鄧潮嘴裡嚼著毫無味道、隻有一點脆感的蘿卜皮,臉上卻努力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帶著點討好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說:“嗯…挺…挺脆的…裝飾…彆浪費嘛…”
眾人:“……”
下一秒,小小的中餐館裡爆發出無法抑製的、混合著同情、荒謬和極致辛酸的大笑!
“哈哈哈哈!老鄧!你至於嘛!蘿卜皮啊!”寶石拍著桌子,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潮哥!你這…這操作也太慘了吧!”陸寒又好笑又心疼。
範致意捂著臉,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知道是笑還是哭。
陸清歌看著手裡還剩一半的鴨頭肉,再看看餓得啃蘿卜皮的鄧潮和範致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抵擋住美食的誘惑,又低頭狠狠咬了一大口——腮幫子塞得更鼓了。
陳赤赤一邊笑一邊搖頭:“哎喲我的天…咱這趟‘自主流浪’,真是…餓出了新高度,吃出了新境界啊!一個鴨頭引發的‘血案’!鄧潮啃蘿卜皮…這絕對是本季最佳名場麵!沒有之一!”
昏黃的燈光下,七個人圍著小圓桌,有人滿足地咀嚼著來之不易的鴨肉,有人舔著手指回味,有人看著空碟子苦笑,還有人嘴裡嚼著索然無味的蘿卜皮,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琅勃拉邦的三百萬基普“巨款”,最終在萬象的深夜,濃縮成了轉盤上的七份卑微鴨肉、三份稍顯“豪橫”的鴨頭、和幾片被餓急了的隊長塞進嘴裡的、粉紅色的蘿卜皮。
夜更深了。萬象的燈火依舊稀疏。明天去機場的路費和早餐,依舊是個令人頭疼的難題。
但此刻,在這家小小的、即將打烊的中餐館裡,屬於“五哈”的荒誕、辛酸與在絕境中苦中作樂的“兄弟情”,卻在這一個鴨頭和幾片蘿卜皮中,被演繹得淋漓儘致。
明天?明天再說吧!至少現在,有人嘴裡還有肉味,有人…嘴裡還有蘿卜皮的脆勁兒。
“嗝兒——”陸清歌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小飽嗝,雖然隻是七分之一的鴨頭加一小塊三份之一的鴨頭,但在極度饑餓下,這點肉食帶來的滿足感被無限放大。
他意猶未儘地嘬著手指上最後一點鹵汁,小臉上終於恢複了一點血色。其他幾人,除了鄧潮和範致意還在對著空盤子默默吞咽著口水鄧潮嘴裡似乎還殘留著蘿卜皮的寡淡),也都暫時安撫了造反的腸胃。
然而,當他們從中餐館那昏黃溫暖的燈光下走出來,重新踏入萬象午夜清冷、寂靜且大部分區域漆黑如墨的街道時,現實的冰冷瞬間澆滅了那點微弱的飽腹感帶來的暖意。
夜風一吹,那點可憐的油水似乎也迅速被消耗殆儘,更深的疲憊和一種無家可歸的漂泊感湧上心頭。
王冕下意識地摸了摸那個早已乾癟的牛皮紙信封,裡麵隻剩下最後的兩百萬基普。他苦著臉,聲音帶著絕望的顫抖:“兄弟們,清醒點吧。咱們現在,就剩這點家當了。”
“兩百萬?聽著不少啊!”寶石還沉浸在剛才鹵味的餘韻裡,試圖樂觀。
“不少?”王冕翻了個白眼,“剛才那家酒店,最便宜的房間打完折還要二百多萬!我們連一間房都住不起!”
“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鄧潮捂著又開始咕咕叫的肚子,仰天長歎,語氣悲愴,“古人誠不欺我!”
漆黑的夜,仿佛一張巨大的、沉默的網,籠罩著這座陌生的城市。遠處高樓零星的燈火像是漂浮在黑暗海洋上的孤島,指引不了方向,反而更襯出周圍街區的死寂。
他們試圖用手機導航尋找其他更便宜的住處,但軟件上標記的“經濟型旅館”或“guesthouse”,導航過去後,迎接他們的往往是緊閉的鐵門、熄滅的招牌和伸手不見五指的巷道。
偶爾路過一兩家還亮著燈的,要麼是看起來就消費不起的豪華酒店,要麼就是門口坐著幾個眼神警惕、讓七人不敢貿然上前詢問的當地人小旅館。
異國他鄉,語言不通,深夜街頭,身無分文…多重debuff疊加下,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和茫然無措籠罩了每個人。
陸寒緊緊挨著陸清歌,小聲嘀咕:“清歌,這裡好黑啊…感覺像恐怖片開頭…”陸清歌也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連一向大大咧咧的寶石,此刻也收起了笑容,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不能這麼瞎轉悠了!”範致意作為實際上的“掌舵人”和年齡擔當,當機立斷,“太危險,也耗油!集中精神,找那種看起來規模不大、門口有燈、最好有中文招牌的!”
於是,在萬象迷宮般的、大部分區域已陷入沉睡的街道上,這輛飽經滄桑的麵包車像無頭蒼蠅一樣又兜兜轉轉了近兩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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