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裡遊樂場的歡聲笑語與聽力挑戰的激烈角逐,終究是隨著夕陽西下,落下了帷幕。積分統計完畢,儘管範致意戰隊拚儘全力,甚至動用了各種科學分析範致意)和“無恥”乾擾陳赤赤),但最終還是以微弱的劣勢惜敗於李乃文戰隊。
當王征宇導演宣布最終結果時,陳赤赤和鄧潮臉上的得意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心虛和慌亂。而之前被陳赤赤“欽定”為懲罰代表的王祖藍,則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臉生無可戀,眼神空洞地望著天空,嘴裡喃喃道:“蒼天啊……我就知道……躲不過的……”
他並沒有過多地掙紮或抗議,隻是用一種摻雜著絕望、認命以及一絲絲對自己衝動的懊悔的語氣,重重地歎了口氣,應下了這個賭約:“好……我跳……”
這反而讓之前起哄最厲害的陳赤赤和鄧潮心裡很不是滋味。陳赤赤湊過去,摟住王祖藍的肩膀,試圖緩解氣氛:“祖藍,沒事!眼一閉,腿一蹬,就過去了!哥看好你!你是真正的勇士!”
鄧潮也拍著胸脯保證:“祖藍,跳完之後,哥請你吃一個月的飯!不!一年!”
然而,他們的話語在即將到來的事實麵前,顯得如此蒼白。
節目組的車將眾人帶到了市區一棟摩天大樓的樓下。仰頭望去,樓體高聳入雲,在暮色中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和玻璃光澤。
乘坐高速電梯直達頂樓,當電梯門打開的一刹那,即便是早有心理準備的眾人,也不由得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這根本不是一個封閉的觀景台!整個頂樓平台,四周和腳下,竟然全部是由透明的強化玻璃搭建而成!人站在上麵,仿佛懸空立於數百米的高空,腳下的城市車水馬龍,霓虹閃爍,卻如同微縮的模型,車輛如同緩慢爬行的甲蟲,行人更是渺小不見。
“我的媽呀……”陳赤赤第一個慫了,他幾乎是手腳並用地扒住了入口處的金屬門框,死活不肯再往前踏一步,“這……這地板是假的吧?會不會裂開?”
鄧潮也是臉色發白,強作鎮定地扶著一根看起來可靠的柱子,聲音都有些變調:“我……我有點暈高……祖藍,要不……咱再跟王導商量商量?”
連一向以理性著稱的範致意,此刻也緊緊皺著眉頭,仔細觀察著玻璃的接縫和承重結構,似乎在用科學知識努力說服自己這是安全的,但微微顫抖的手指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李乃文、任重、王冕等人更是遠遠站在電梯口附近,連往平台中心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陸清歌相對鎮定,但他也選擇站在了靠近邊緣實心牆體的地方,目光凝重地看向平台中心那個唯一的、孤零零的蹦極台。
而此刻的王祖藍,已經被工作人員引導著,穿好了全套的蹦極裝備。他獨自一人,一步一步,極其緩慢地挪向那個延伸出玻璃平台、下方完全是數百米懸空的跳台。
每走一步,他都能透過腳下完全透明的玻璃,清晰地看到那令人眩暈的高度。他的雙腿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嘴唇緊抿,臉色煞白,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冷汗。他根本不敢往下看,隻能死死地盯著正前方,或者抬頭看向已經開始閃爍星光的夜空,試圖尋找一絲慰藉。
站在跳台的邊緣,強風吹拂著王祖藍的頭發和衣角,更添幾分悲壯。工作人員正在做最後的檢查和安全確認。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王祖藍站在那裡,進行著極其艱難的心理建設。
“沒事的……王祖藍……你可以的……”
“下麵有氣墊……不對,是繩子……很安全的……”
“那麼多人都跳了……沒問題的……”
“跳下去就好了……一下就結束了……”
他不斷地在心裡默念,試圖用理智壓製住本能噴湧而出的恐懼。但身體卻誠實得很,顫抖絲毫沒有減輕,心臟狂跳得幾乎要衝破胸腔。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中掃過了站在玻璃平台邊緣,正死死盯著他,臉上寫滿了擔憂、愧疚和緊張的陳赤赤和鄧潮。
就是這一眼,如同打開了記憶的閘門,一股熟悉而又洶湧的洪流瞬間衝垮了他的心理防線。
那是多少年前了?在韓國。也是高高的跳台。也是他們三個。
那時,他們還是跑男裡最鬨騰、最互坑也最默契的“鐵三角”。同樣是一次蹦極懲罰,同樣是他,王祖藍,被推了出來或許那次是自願?記憶有些模糊了)。他隻記得,當時站在高台上,害怕得不行,是陳赤赤和鄧潮在下麵聲嘶力竭地給他加油。他隻記得,在縱身躍下的前一刻,他用儘全身的力氣,喊出了那句貫穿了他們整個跑男青春、代表了他們之間無數汗水與歡笑、代表了無比珍貴的情誼的口號——iy!)”
畫麵清晰得仿佛就在昨日。陳赤赤搞怪的笑臉,鄧潮大哥般的鼓勵,那些通宵錄製的疲憊,那些贏得比賽的狂喜,那些互相捉弄的日常……無數個日夜積累下來的兄弟情誼,在這一刻,伴隨著那聲“伐木累”,如同最溫暖也是最洶湧的潮水,猛地撞擊在他的心上。
“嗚……”
一聲壓抑不住的、帶著哭腔的哽咽從王祖藍的喉嚨裡溢出。他猛地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抹了一下眼睛,試圖阻止那即將決堤的情緒。
而此刻,下方的陳赤赤和鄧潮,顯然也和他想到了同一件事。
陳赤赤原本還在強顏歡笑,試圖說點什麼鼓勵的話,但當看到王祖藍那個抹眼淚的動作,聽到那聲隱約的哽咽,再聯想到記憶中韓國跳台上那個瘦小卻勇敢的身影,以及那聲石破天驚的“伐木累”……他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鼻子一酸,眼眶毫無征兆地就紅了,大顆大顆的眼淚直接滾落下來。他沒有任何掩飾,就那麼看著高台上的兄弟,任由淚水流淌,仿佛在宣泄著所有的愧疚、擔心和那份刻骨銘心的友情。
鄧潮更是如此。他作為大哥,一直努力維持著鎮定,但當回憶的浪潮襲來,看到陳赤赤哭了,再看到高台上那個顫抖著卻準備為團隊承擔懲罰的小個子兄弟,他再也忍不住,猛地轉過身,用手捂住了臉,肩膀微微聳動。過了好幾秒,他才紅著眼圈轉回來,對著王祖藍用力地、無聲地揮了揮拳頭,一切儘在不言中。
不需要任何語言,這一刻,一種無聲的情感在三人心間猛烈地共鳴著。過往的歲月,彼此的扶持,以及眼前這極致的恐懼與犧牲,都融化在了那滾燙的淚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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