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像某種未亡人的眼淚,稀薄地洇在動物園斑駁的圍牆上。那些蒼青色的磚石裂開細密的紋路,宛如巨獸褪鱗時殘留的傷痕。
這座被城市遺棄的樂園伏踞在鋼鐵森林的陰影裡,瀝青路在百米外突兀地斷裂,像被利齒啃噬的傷口,瘋長的狗尾草正從混凝土的裂縫中探出沾滿塵土的穗子。
生鏽的鐵門在風裡呻吟,門扉上剝落的紅漆如同凝固的血痂。我數著銅牌上殘存的二字,缺失的偏旁部首像被時光啃食的謎題。
推開門的瞬間,鉸鏈發出垂死天鵝般的哀鳴,碎石子硌著鞋底,像踩在時光的骨節上。
二十三步外歪斜著半截木牌,褪成灰白色的漆麵上依稀能辨出北極熊館的字樣,此刻卻有青蛇從裂縫中遊出,吐著猩紅的信子鑽進瘋長的蕨類叢中。
籠欄的鏽色在日光下泛著詭異的紫,像生鏽的肋骨刺破大地的皮膚。第三根鐵杆上有三道平行的抓痕,某種帶蹼的爪印嵌在黴綠的青苔裡。破碎的食盆倒扣在泥濘中,塑料鴨玩具裂開的眼睛裡湧出黑色蟻群。
三隻玳瑁色的野貓從傾倒的解說牌後掠過,它們的瞳孔像被揉碎的琥珀,尾巴掃過空飼料槽時揚起細小的磷光。
動物園的中心是一個乾涸的噴泉,噴泉的雕像已經殘缺不全,隻剩下一些碎石和泥沙堆積在底部。噴泉周圍是一片圓形的廣場,廣場的地磚已經破裂,縫隙裡長滿了野草。
因為沒什麼遊客的原因,所以園區內的噴泉選擇關水,不然這種開法,每天都浪費不少水費。
廣場的中央擺放著一張略顯破舊的長椅,長椅的木板邊緣已經開始腐爛,上麵還殘留著一些乾涸的血跡,讓人不禁聯想到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恐怖事件。
遠處的樹林裡傳來一陣陣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仿佛是無數個幽靈在低語。樹林深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些模糊的身影在晃動,那是被遺棄的動物們在尋找食物和棲息之所。它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迷茫,仿佛也在為這個被詛咒的地方感到不安。
整個動物園籠罩在一片陰森的氛圍中,陽光似乎也害怕進入這片土地,隻留下一些微弱的光線在角落裡徘徊。
“洗豬,我們不是要先去保安部那裡報到嗎,怎麼這麼快就進入園區啊。”鐘奎也感覺這個動物園氣氛有點奇怪,走這麼久,整個園區就隻有三人,時不時才見到一個保安。
“先調查也一樣。”朱程傑首先要去河馬池看看,凡走過,必留下,如果河馬晚上真的發生變異,那麼即便到白天也會留下痕跡。
……
“老板,你們要的那三個學生已經來動物園當保安了。”老板辦公室內,鄧忠恭恭敬敬的對著沙發上的兩人道。
“嗯,你先回去吧。”格拉茲婭剝開一個棒棒糖,放進嘴裡用懶洋洋的語氣道。
“老板,這個動物園晚上是真的有問題,讓他們晚上來值班,這會不會太危險。”鄧忠覺得還是多提醒一次較好,畢竟那三個熊孩子一看就是偽造身份證,頂多就高三。
那個皮膚有點黑,看起來很壯那個可能就成年,其餘兩個絕對沒成年。
“放心,死了也是死在我園裡,不會扯到你頭上。”格拉茲婭擺了擺手,示意送客。
鄧忠見兩人都不在意,也不好多管,趕緊離開辦公室。
自從一個多月前,不知道被哪位記者半夜跑進來,拍了張照片,傳出去後,動物園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一個星期前就已經是入不敷出。
其實動物園動物發生變異,是三個月前就出現,隻不過當時風聲守的很緊,隻有上夜班的保安和飼養員知道。
在出現問題時,鄧忠也立即找獸醫給全部動物檢查,但檢查結果是所有動物都很健康,當時甚至醫生還誇獎鄧忠,說把動物照顧的很好。
當時鄧忠也隻能苦笑的接受,因為晚上會閉館,隻有守夜的人知道,鄧忠便給他們加工資和封口費,反正也沒見那些變異的動物會傷人。
但消息還是傳出去,園區有些地方莫名其妙出現血,並且那些變異動物晚上也開始傷人,越來越多員工辭職,導致人流越來越少,收入也越來越少。
就在前兩天鄧忠考慮要不要關門時,這兩位神秘的老板找上麵,給了他一張支票,讓他看著填,再然後,他就從老板變成老板替身。
並且還拿出三張照片,就是那三個熊孩子,叮囑他們過兩天會來應聘,要求鄧忠演好點。
雖然不明白兩位金主為什麼要這三個熊孩子來當保安,還必須得上夜班,但老板們都不擔心,那自己就不皇帝不急太監急了。
鄧忠走後,格拉茲婭瞄了一眼在看監控的安韻暉,心生一記,將手放到自己大腿,捏起一小塊肉,然後用力一轉。
“啊!”坐在電腦前的安韻暉忽然發出一聲尖叫,然後麵紅耳赤的怒視格拉茲婭一眼。
而格拉茲婭在安韻暉慘叫聲響起那一瞬間,就癱倒在沙發上大笑起來,雖然自己大腿也很疼,但不妨礙她覺得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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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鴛鴦,輔助命途序列2,使用後可以將使用者與一個目標連接起來,連接後,兩人各方麵感官、神語效果都會提升,提升數值取決於使用者對神語理解。
並且兩人可以共享感官、肉體受傷、神語,以及身體各種情況,如果想殺死一個人,就必須同時殺死兩人,否則隻會兩人重創,不會死亡。
這是前兩天局長離開時,獎勵給安韻暉的神語,並且指定必須與格拉茲婭成為鴛鴦,當時安韻暉一想到神語效果,就知道格拉茲婭以後會玩的多開心。
所以才有剛才一幕,格拉茲婭用全部力氣捏自己一下,然後有一半傷害分到安韻暉身上。
安韻暉臉色發紅的微微拉開裙子,隔著絲襪都能看到大腿中間的位置正在變紅變腫。
“你要是再敢這樣信不信我解除羨鴛鴦。”安韻暉有些慍怒,這兩天身體就時不時傳來一陣異感,根本不用腦子想都知道是誰乾的。
“你解唄,看到時候局長罵不罵你。”格拉茲婭看起來有點幸災樂禍,並且說話間又捏了捏自己的臉,安韻暉隨之感覺自己側臉有被人拉扯的感覺。
十八年,安韻暉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無力感,片刻後,隻好轉移話題道“這次他們要對付的目標,難度很大,如果他們沒打過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