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裝男子話都還沒有說完,乾瘦司機的手像毒蛇芯子探入車窗,用鐵鉗般的爪子掐住西裝男子的脖子。
指節瞬間發白,力量暴漲,讓西裝男子臉色迅速變紫,眼球暴突,嘴裡發出一些非人的響聲。
“死!都該死!為什麼你們活的這麼輕鬆,我卻得像條狗一樣!”乾瘦司機嘶吼著,唾沫星子噴濺,聲音扭曲變形,充滿了最原始、最純粹的仇恨。
那仇恨似乎並非針對眼前這個陌生人,而是指向整個世界,指向呼吸的空氣,指向腳下的大地。
這突如其來的、超出所有人理解範疇的暴行,像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水麵。
十字路口的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緊接著,尖叫聲撕裂了凝固的空氣!
“啊——!!!”
“殺人啦!!”
“快跑!!”
恐懼的情緒像瘟疫一樣瞬間蔓延,後麵車輛不明所以,瘋狂打著喇叭,刹車聲、喇叭聲彙聚成一片混亂的噪音。
行人們驚恐的四散潰逃,有的直接開車在街上一頓亂撞,隻為離開這裡,有的下車,像隻無頭蒼蠅一樣。
還有很多人並沒見到這場紛爭,但他們見到這麼多人在街上跑,還有車亂撞,便也下車跟著跑,雖然他們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
有行人想要上前勸說,但被乾瘦司機用另一隻手將鼻梁打斷,然後像丟垃圾一樣扔在一旁,而行人隻能捂著鼻子哀嚎。
那拳頭上的力量,同樣帶著超越常理的狠絕。
求生的欲望,讓西裝男子的爆出垂死的力量。用力將司機踹開後,先是捂住脖子喘氣,臉上是劫後餘生的恐懼和被點燃的,同樣的原始暴怒!
他眼裡的恐懼迅速被另一種赤紅覆蓋,然後抓去座位旁沉重的金屬保溫杯,推開車門帶著滿臉的鼻涕眼淚和猙獰的殺意,嚎叫著砸向剛剛爬起來的司機!
“我操你祖宗——!!”
這隻是被推翻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
十字路口的混亂如同投入滾油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潛藏在人群深處、早已被悄然埋下的“仇恨因子”。
那無形的、粘稠的惡意不再蟄伏,它被眼前的血腥和瘋狂徹底激活,化作肉眼可見的瘟疫,以光速在城市各個角落爆發!
在某個不起眼,幾乎要被城市遺忘的城中村內,一棟老舊的筒子樓裡,四樓陽台。
一個醉醺醺的男人正對著樓下經過的鄰居破口大罵,指責對方垃圾袋滴水弄臟了他的衣服。鄰居忍無可忍回了一句。
下一秒,那醉漢眼中紅光一閃,狂吼一聲,竟翻過鏽跡斑斑的矮欄杆,如同炮彈般砸向樓下的鄰居!
兩人滾作一團,牙齒、指甲、拳頭,不顧一切地撕咬扭打,鮮血染紅了地麵散落的垃圾。
樓上樓下,窗戶紛紛打開,探出的不是勸架的頭,而是一張張同樣被扭曲、被點燃、充滿莫名仇恨的臉,咒罵聲、摔砸東西聲此起彼伏,整棟樓瞬間淪為暴力的囚籠。
他們已經被這種貧困的生活壓抑已久,內心早已扭曲,城中村沒有一絲亮光,是被那些高樓大廈擋住了。
那些有錢人住在裡麵,猶如天堂,自己卻得呆在這種破舊的筒子樓,被城市遺忘,哪天死在路邊,都不會有人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