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了。”黎浩猛然起身,兩米高的體型在燈光下折射出巨大黑影。
他聲音不高,卻帶著毋庸置疑的壓迫感“她背上…全是鞭子抽的,舊傷疊新傷。”
黎浩眼前閃過便利店內,女孩麻木空洞的眼神和無所謂的話語——打多了,就不疼了。
一股無名火在他胸腔裡灼燒,比不死詛咒帶來的愈合之痛更甚。
“明天,我答應她了。”
“答應誰?她答應你了?”付時初急道,“我們連她到底什麼情況都不清楚!雅凱家族和剛才那個怪物有沒有關聯?貿然闖進去…”
“那又怎樣,不死、不怕痛,阻攔我的,那就打進去,你們都不用去。”黎浩也知道自己有點賤了,彆人和自己就是個過客,卻莫名要帶她走。
但黎浩就是感覺難受。
陳悅好一直沉默著。此刻,她緩緩抬頭,重新戴上金絲眼鏡。
鏡片後的暗紫色眼眸,如同暴風雨前夕最深沉的海,平靜下翻湧著難以言喻的壓力和疲憊。她沒有看黎浩,目光似乎穿透了牆壁,望向城市深處那無形的巨大威脅。
“不行。”陳悅好聲音很輕,卻切斷了黎浩一半的決心。
所有人都看向她。
陳悅好站起身,纖細的身影在昏暗中顯得異常單薄,卻又像一柄隨時準備出鞘的太刀。
自己是這組的組長,把大家完整的帶來,那就需要將他們完整的帶回去,任何意外、賭注,陳悅好都不想出。
“大地與山脈之王盯上的是我。”她緩緩道,每個發音似乎都是從牙縫擠出來,“祂在拿整座城來逼我拔刀。”
陳悅好閉上眼睛,眼前仿佛有浮現「暮雨將至」釋放瞬間,狂暴的湮滅力量帶著赤色雷暴蔓延,吞噬所有生物化為虛無的恐怖景象。
她三歲時在霓虹習刀時便蘇醒了血統,但經過十四年,陳悅好對「暮雨將至」的掌控僅僅五寸,超過五寸,隨時可能失控。
她身體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再睜眼時,眼眸隻剩冰封的堅定。
“我不敢賭,黎浩。”她看向同伴,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懇求,但更多的是不容動搖的決然。
“我不敢拿這座城裡千千萬萬條命,去賭他會不會真的動手。更不敢賭…我的刀出鞘之後,還能不能收回來。”
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所有重壓都吞咽下去。
“明天日落,寂靜穀地。”陳悅好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比剛才黎浩的低吼更讓人心悸,“我去赴約。”
“其餘四人,去救那個女孩。”陳悅好補充道。
……
楊樺宇利用莊園的各種反光物質,帶著黎浩和蘇辭偷偷潛入莊園內,好在雅凱家族今天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要舉辦宴會,人群很多,場麵比較婚禮,較好潛入。
也好在雅凱家族沒有用什麼探測類神語來監控,不然三人就隻能硬殺進來,這樣的話,楊樺宇和蘇辭隻能趕緊開溜了。
畢竟黎浩有不死兜底,這倆可沒存檔重開。
三人都帶著耳麥,付時初在酒店遠程指揮,並用「演變」推算出各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黎浩再用「探險家」找出最合適的路線。
“左邊轉角,兩名保鏢,三十秒後視線交彙。”付時初冷靜的聲音從微型耳麥傳來,帶著【演變】高速計算的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