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冰冷,窒息般的壓迫感。
當林越第一個鑽出那個狹窄的、被震塌岩壁所暴露的洞口,滑入刺骨的潭水時,一股寒意瞬間穿透了略顯簡陋的防護服,讓他打了個激靈。洞口之後,並非預想中的通道,而是一條完全被冰冷地下水淹沒的、幽深莫測的洞穴。水下一片漆黑,隻有他手中圓盤散發的微弱白光,如同風中殘燭,勉強照亮前方幾米渾濁的水域。水流湍急,帶著一股強大的吸力,拉扯著他的身體。
“跟緊我!水流很急!抓緊彼此!”林越回頭對身後喊道,聲音在水下顯得沉悶而扭曲。他示意後麵的人用繩索彼此連接,這是他們用剩餘材料臨時拚湊的保命索。
漢克第二個下水,緊接著是負責照顧卡爾文的喬,然後是戴克和受傷相對較輕的野人戰士,年輕獵手背負著長老最後潛入。石爪我們暫時沿用此名稱指代那位年輕獵手)和另一名野人戰士則留在洞口附近負責接應和確保退路——水下環境對不習水性的他們來說太過危險。
水下洞穴比想象中更加複雜。通道並非筆直,而是蜿蜒曲折,時寬時窄。強大的暗流裹挾著他們,不時有尖銳的岩石從黑暗中突兀地出現,需要艱難地閃避。水溫低得可怕,體力在飛速消耗。最糟糕的是,洞穴並非單一通道,很快就出現了岔路。
“走哪邊?”漢克的聲音透過水下通訊器從基地殘骸中找到的簡陋設備,信號很差)傳來,帶著急促的喘息。
林越緊握圓盤,努力感知。圓盤在水中傳來的感應變得模糊不清,但隱約能察覺到左側岔路深處似乎有某種微弱的、非自然的能量殘留,而右側則隻有一片死寂和更強烈的寒意。
“左邊!”林越做出決定,率先向左側岔路遊去。他相信圓盤的指引。
隊伍在黑暗中艱難前行。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林越感覺體溫和氧氣都快到達極限時,前方隱約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光亮!不是圓盤的光芒,而是某種自發的、幽藍色的冷光!
他奮力向前遊去,光亮越來越近。終於,他們穿出了一段狹窄的水道,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巨大的地下空腔,一半淹沒在水中,一半露出水麵,形成一個巨大的地下湖。空腔的穹頂非常高,布滿了發出幽藍色光芒的奇異苔蘚和晶體,將整個空間映照得如同幻境。空氣潮濕但可以呼吸,帶著一股濃鬱的、類似臭氧和金屬的味道。最令人震驚的是,在湖泊的中央,矗立著一座明顯是人工建造的、由某種暗銀色金屬構成的圓形平台!平台表麵刻滿了複雜的紋路,中心有一個醒目的、與林越手中圓盤形狀完全契合的凹槽!
平台四周的水麵上,散落著一些巨大、殘破的金屬構件和結構支架,風格古老而先進,與“觀測者號”和聖山遺跡一脈相承,但更加精密。這裡顯然是一處遠古“守護者”的重要設施遺址!
“老天……這是什麼地方?”漢克浮出水麵,摘下呼吸器,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像是個……中轉站?或者碼頭?”戴克猜測道,警惕地環顧四周。水麵平靜,除了他們劃水的聲音,隻有水滴從穹頂落下的空靈回響。
眾人遊到金屬平台邊,艱難地爬了上去。平台冰冷堅固,上麵的紋路在幽藍光芒下流轉著微光。林越立刻注意到,在平台邊緣,靠近水麵的地方,有一個半浸在水裡的、破損嚴重的金屬箱,箱子旁邊,散落著幾件物品——一個鏽蝕的、刻有u.e.s.f.標誌的頭盔,一把扭曲變形的製式手槍,以及……一個眼熟的、巴掌大小、通體漆黑的金屬盒子!正是之前在基地指揮室得而複失的那種盒子!
“是那個盒子!”林越心臟狂跳,立刻衝過去將盒子撈起。盒子入手沉重,表麵有磕碰痕跡,但似乎結構完好。他嘗試打開,依舊紋絲不動,需要特定權限。
“還有這個頭盔……是卡特隊長那一批人的製式裝備!”漢克撿起頭盔,指著內側模糊的銘文,聲音激動,“看!編號……是卡特隊長直屬偵察隊的!”
線索指向了這裡!卡特隊長或者他的隊員曾經到過這個地方!這個盒子和密鑰有關!
林越將黑盒子緊緊握在手中,然後走到平台中央的凹槽前。他深吸一口氣,將金屬圓盤緩緩放入凹槽。
“哢噠。”
嚴絲合縫。圓盤嵌入的瞬間,整個平台輕微震動起來,表麵的紋路依次亮起柔和的白色光芒!同時,平台中心投射出一幅清晰的全息星圖,正是林越在導航儀上見過的那幅,但更加詳細,旁邊還滾動著大量古老的文字數據流。
【設施識彆:第七號水下中繼傳送平台嚴重損壞)】
【權限確認:繼承者臨時權限)】
【係統狀態:能源枯竭,核心矩陣離線,遠程連接中斷……啟動自檢……】
【檢測到本地存儲日誌碎片……是否讀取?】
“讀取!”林越毫不猶豫地發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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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息畫麵切換,一段模糊、跳動的影像出現,伴隨著強烈的電流雜音和一個斷斷續續的、疲憊而急促的男聲係統自動翻譯):
【日誌條目:開拓者號陸戰隊,卡特隊長,最後一次通訊記錄……日期…無法識彆…】
【…任務失敗…重複…任務失敗…k7礦脈深處…發現…不是礦藏…是…囚籠!一個古老的…囚籠!我們釋放了…釋放了裡麵的東西!】
【…怪物…從能量中誕生…吞噬一切…隊員…都死了…約翰遜、李…為了掩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