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整整兩個月。
黑隼的教官們,就像一群不知疲倦的瘋狗,追著他們咬。
每天眼睛一睜,就是極限體能。
剛喘口氣,又是各種匪夷所思的技能訓練。
什麼花樣都有,有些科目,他們以前隻在電影裡見過,或者乾脆聞所未聞。
什麼快速索降,小組滲透,爆破突擊,近身格鬥更是家常便飯,每天不被打得鼻青臉腫都不算完。
夥食?
管夠,但想吃頓舒坦的?做夢。
經常是剛扒拉兩口,緊急集合哨就跟催命似的響起來。
睡眠?
奢侈品。
能在床上躺足五個小時,都能去燒高香了。
跟其他兄弟連隊一比,武偵連的日子簡直是從地獄十八層又往下了好幾層。
人家按部就班搞訓練,他們這兒是天天“實戰演習”。
彆的連隊晚上還能看個新聞聯播,他們這兒,天黑了才是“好戲”的開始。
夜間滲透,負重潛行,餓著肚子在山裡轉悠一宿,第二天還得精神抖擻地參加更高強度的訓練。
這種日子,鐵打的漢子也扛不住啊。
終於,有人頂不住了。
不是孬兵,都是各單位原來的訓練尖子。
可這魔鬼訓練,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連長,指導員……我……我想退出。”
一個平時生龍活虎的小夥子,此刻眼圈發黑,嘴唇乾裂,聲音都帶著顫。
他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
帳篷裡,胡向和吳誌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胡向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緊鎖的眉頭暴露了他的心焦。
“媽的,這幫黑隼的兔崽子,下手也太狠了。”他低聲罵了一句。
吳誌拍了拍那個戰士的肩膀,語氣儘量溫和,“小李,再堅持堅持。我知道苦,沒人說不苦。”
“可你想想,為什麼是我們武偵連來參加這個集訓?旅長對我們期望有多高?”
“現在放棄,你甘心嗎?回去了,怎麼跟原來的戰友說?”
道理都懂,可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折磨,像潮水一樣淹沒過來。
胡向猛地掐滅煙頭,站起身,“想走的,我胡向不攔著。寫份申請,我批!”
“但是,醜話說在前頭。現在走了,以後彆後悔!彆說你當過武偵連的兵!”
幾個想打退堂鼓的戰士,被他這話一激,反倒猶豫了。
是啊,就這麼灰溜溜地回去?
那不成逃兵了?
吳誌見狀,趕緊打圓場,“連長也是急了,大家彆往心裡去。”
“這樣,今天晚上,我去找黑隼那幫家夥聊聊,看能不能……稍微調整一下訓練強度。”
這話他自己說出來都沒底氣。
黑隼那幫人,是能聽勸的主?
就在這低迷的氣氛裡,譚建林的身影,像一杆標槍,戳在所有人心裡。
他沒說什麼豪言壯語,也沒刻意表現。
但每次訓練,他都是衝在最前麵。
彆人跑五公裡,他也跑五公裡,負重一樣,甚至更多。
彆人被罰扛圓木,他也跟著扛,汗水濕透作訓服,咬著牙,一聲不吭。
譚建林不光自己能抗,還能在關鍵時刻拉一把快要掉隊的戰友。
“副連長都還在堅持,我們憑什麼放棄?”
不知道是誰先小聲嘀咕了一句。
漸漸地,這句話成了武偵連戰士們互相打氣的口頭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