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考試的結束鈴聲響起。
戰士們一個個跟虛脫了似的,扔下筆,癱在椅子上,眼神發直,大腦一片空白。
“我的媽呀,終於考完了。”
“這都什麼題啊?連履帶板的螺栓扭矩都要考,這是人乾的事嗎?”
“彆說了,我感覺我腦子裡的知識,已經跟我的頭發一樣,離我而去了。”
一片哀鴻遍野中,幾個眼尖的學員,目光卻不約而同地瞟向了角落裡那個空蕩蕩的座位。
“那個藍軍旅的中尉呢?叫譚建林那個。”
“早交卷了!”旁邊一人壓低了聲音,語氣裡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考試才過半小時,他就出去了。”
“半小時?!”
“他寫得完嗎?那麼多題!”
“寫完?我看是直接擺爛了吧!”
“提前交卷,這在教官眼裡,就是態度有問題!挑釁!懂嗎?”
“嘿,這下有好戲看了。”
“雷鎧軍士長最看不慣這種刺頭兵,這小子怕是要被抓來‘殺雞儆猴’了。”
然而,另一角幾個同樣穿著藍軍旅迷彩的戰士,卻對這些議論嗤之以鼻。
“聽那幫人瞎咧咧,真以為咱們連長是傻子?”一個年輕的士官低聲對同伴說。
“就是,他們是沒見過連長抽問我們時的樣子。”另一個戰士接口道。
“上千個知識點,你隨便說一個,連長能把相關的參數、原理、維護要點給你背得一字不差。”
“行了,彆管他們。有那功夫嚼舌根,不如多背兩個知識點。”
“連長說了,現實會狠狠抽他們耳光的。”
此時,被議論的中心人物譚建林,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帳篷。
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放鬆或者對答案,而是從包裡又拿出了一支不同顏色的筆。
他新拿了一張剛才考完的試卷,平鋪在桌麵上。
然後,他開始逐字逐句地,重新審視每一道題。
他一邊勾畫,一邊在旁邊做著簡短的批注。
部隊裡的考試,從來不隻是為了分數。
其根本目的,是逼著你,把這些關乎戰鬥力、關乎生死的知識,刻進骨子裡。
所以,後續的補考、抽查,內容往往大同小異,換湯不換藥。
譚建林現在做的,就是為藍軍旅的戰友們,整理出一份最精煉、最高效的“考點攻略”。
一個多小時後,當他的戰友們垂頭喪氣地回到帳篷時。
譚建林已經將那份勾畫得滿滿當當的試卷遞了過去。
“拿著,背熟。下次考試,至少能保證你們及格。”
幾個戰友接過試卷,看著上麵清晰的標記和要點,一時間都愣住了。
他們自己考得一塌糊塗,連及格都不敢保證。
可他們的連長,不僅有信心自己通過,甚至還有餘力幫他們劃重點。
“連長,你……考得怎麼樣?”一個戰士忍不住問道。
譚建林淡淡地回答。
“應該,還行吧。”
……
另一邊,集訓隊的臨時辦公室裡,燈火通明。
十幾名教官正在埋頭批改試卷,整個帳篷裡隻聽得到紅筆劃過紙張的“沙沙”聲。
雷鎧麵前站著霍屹。
兩個人看著譚建林滿分的試卷。
霍屹作為總負責人,他首先想到的,是另一個可能性。
一個在任何考試中都絕對不被容忍的可能性。
他的聲音沉了下去。
“老雷,考場紀律是你負責的。”
“有沒有可能……是作弊?”
雷鎧聞言,渾身一激靈,立刻從那種混亂的情緒中清醒過來。
他猛地站直了身體,脖子梗得像一根鋼筋。
“報告上校!絕無可能!”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這次考試,所有人的座位都是打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