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鎧長長地歎了口氣,眼神卻越發明亮。
“我們都老了。”
“這個兵,讓他當個小小的中尉坦克連長,不是屈才,是咱們戰區的福氣。”
“一個能打的連長,能帶出一個嗷嗷叫的連隊。”
“我敢斷定,用不了多久,一支由他率領的坦克連,將會成為所有對手的噩夢。”
這番評價,從“坦王”雷鎧的口中說出,分量重如泰山。
再也沒有人質疑譚建林的實力。
……
與裁判席的震撼和安靜不同。
藍軍旅的臨時營地,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而作為對手的某王牌旅營地,則是一片愁雲慘淡。
李連長站在自己的坦克旁邊,默默地抽著煙,聽著遠處藍軍旅震天的歡呼聲,臉色複雜。
一個排長湊過來,滿臉的不甘心,“咱們的人才,哪點比他們差了?怎麼就輸了?”
李連長吐出一個煙圈,苦笑。
“你告訴我,我們的人誰可以練出那種鬼神莫測的戰機嗅覺嗎?”
排長啞口無言。
李連長把煙頭狠狠地摁在履帶上,熄滅。
他的腦海裡,一遍又一遍地複盤著那場對抗。
譚建林的每一步,都走在了他們的前麵,不,是走在了他們想都想不到的位置上。
他就像一個經驗最豐富的老獵人,而自己,則是一頭橫衝直撞,卻處處落入陷阱的野豬。
“以後……演習場上要是碰到他帶的連……”李連長喃喃自語。
他停頓了許久,才用一種極其嚴肅的口吻說道。
“我們一個連,不夠他塞牙縫的。”
“至少要兩個連,還得是咱們旅的尖刀連,協同配合好了,或許……或許能有五成勝算。”
這是什麼概念?
這等於說,譚建林一個人,一個連,就足以媲美他們一個加強營的戰鬥力!
“不想了。”
李連長擺了擺手。
“輸了就是輸了,回去好好寫檢查,好好複盤!把這次的錄像,給我看一百遍!”
……
輸得心服口服的,不止李連長一個。
朔方旅、天狼旅……這些在戰區內響當當的王牌部隊,此刻都陷入了同一種情緒。
“媽的,查!給我查!這個譚建林到底是何方神聖?是不是哪個軍區大院裡出來的妖孽?”
“報告!查過了!履曆清白得跟一張白紙一樣!就是個普通家庭出身!”
“才出來的學習坦克能把我們這些正兒八經的裝甲兵指揮員打得滿地找牙?”
“可……可事實就是這樣啊……”
這樣的對話,在各個王牌旅的帳篷裡不斷上演。
他們研究著譚建林的履曆,研究著他的比賽錄像,越研究越是心驚。
“以前,我們最頭疼的對手,是雷鎧那樣的老狐狸。”
“現在,我們可能要麵對一個……年輕版的,而且是加強版的雷鎧了。”
“他要是真的在藍軍旅當了連長,以後誰還敢跟藍軍旅打對抗演習?”
“那不是演習,那是單方麵被虐!”
……
在一片嘈雜聲中。
周樞。
最被看好的坦克車長,本次比武的奪冠大熱門。
此刻,他正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坦克駕駛艙裡。
一遍又一遍地,用戰術平板看著譚建林的比賽錄像。
駕駛艙裡沒有開燈,屏幕的光照在他的臉上,明暗不定。
他的臉色,比鍋底還要黑。
拳頭,攥得死死的,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白。
他,周樞,天之驕子,一路從新兵連到王牌旅,都是同齡人中當之無愧的第一!
他原本以為,這次比武的冠軍,不過是囊中之物。
可現實,卻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