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多久,什麼時候回來,我不知道。”
“甚至,以後還會不會回來,我也不知道。”
“從明天開始,會有新的教官過來,接手你們的訓練。”
“至於後續的訓練計劃如何推進,比賽如何安排,你們去問他。”
“我的任務,到此為止。”
他說得乾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仿佛隻是在宣布一件“今天食堂吃白菜”的小事。
然而,這番話落在五十個菜鳥的耳朵裡,卻不亞於晴天霹靂。
所有人都懵了。
走?
教官要走?
那個把他們罵得狗血淋頭,把他們的尊嚴踩在腳下反複摩擦的魔鬼教官,要走了?
按理說,他們應該高興才對。
應該歡呼雀躍,慶祝自己終於擺脫了這個魔鬼的折磨。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心裡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反而,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又悶又慌。
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感,瞬間攥住了每個人的心臟。
隊伍裡,死一般的寂靜。
天狼的嘴唇動了動,拳頭攥得死緊。
他能感覺到,身邊的兄弟們,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們剛剛才被譚建林打碎了所有的驕傲,被定義為“勉強及格的菜鳥”。
正是最迷茫,最需要一個方向的時候。
這個給了他們方向,又把他們推入深淵的人,現在卻說要走了?
那他們算什麼?
一個被隨手丟棄的半成品嗎?
不行!
絕對不行!
“報告!”
一聲暴喝,打破了現場的沉寂。
天狼猛地跨前一步,身體站得筆直,對著譚建林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說。”
譚建林的視線落在他身上,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
“教官!”
天狼昂著頭,直視著譚建林的眼睛。
“我代表全體參訓人員,向您請求!”
“請您留下!”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接下來的地獄周選拔賽,難度有多大,您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
“我們這群菜鳥,需要您!”
“隻有在您的手底下,我們才覺得安心!”
“教官,我請求您,向上級申請,留下來帶領我們!”
天狼的話,說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他話音剛落,身後的四十九個人,齊刷刷地點頭。
“對!教官,彆走!”
“我們都需要您!”
“教官,我們錯了,以前是我們不懂事,您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求您了,教官!”
此起彼伏的聲音,彙成一股熱流。
這些昨天還被罵得抬不起頭的漢子,此刻一個個眼眶泛紅,臉上寫滿了懇求。
他們是真的慌了。
譚建林靜靜地看著他們。
看著天狼那張寫滿決絕的臉。
看著他身後那一張張焦急的麵孔。
他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勾了勾,露出一個極淡的,帶著濃濃諷刺意味的笑容。
“哦?”
他拖長了語調。
“都這麼想?”
他邁開步子,緩緩地,一步一步地,走到天狼麵前。
皮靴踩在水泥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每一下,都敲在眾人的心上。
“我怎麼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