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頁,是一張地圖。
一張畫得極為精細的建築平麵圖。
“廢棄化工廠”。
圖紙上標注著廠區的每一個角落。
從生產車間到原料倉庫,從員工宿舍到排汙管道,應有儘有。
譚建林的手指在圖紙上緩緩劃過。
他的眼睛眯了起來。
圖紙上,有好幾個區域被用紅筆圈了出來,旁邊標注著刺目的骷髏頭標誌。
“高危化學品存放區”。
下麵還有一行小字注解:內含大量易燃、易爆、劇毒化工原料,穩定性極差。
嘶。
譚建林心裡倒吸一口涼氣。
在這種地方搞演習?
瘋了吧。
彆說交火了,就算是不小心碰倒了什麼東西,都可能引起連鎖反應,把整個廠區送上天。
他立刻明白了。
果然,翻到第二頁,一行加粗加黑的大字,證實了他的猜想。
“演習規則第一條:禁止攜帶任何槍械、爆破物等熱武器進入演習區域。”
“全程僅限徒手格鬥。”
看到這條規則,譚建林先是一愣。
隨即,嘴角不受控製地向上勾起一抹弧度。
徒手格鬥?
不讓用槍?
那這可太有意思了。
對於他這種把近身格鬥刻進骨子裡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把狼放進了羊圈。
不,是把一群狼,全都關進了一個鬥獸場。
他繼續往下看。
第三頁,是演習的具體設定。
“演習模式:人質解救。”
“背景設定:一夥窮凶極惡的‘劫匪’,占領化工廠,並挾持多名人質,要求巨額贖金。”
“紅方:劫匪”
“藍方:突擊隊”
看到這裡,一切都還算正常。
特種部隊的常規訓練科目。
但當他的目光落到任務目標那一欄時,瞳孔驟然收縮。
“藍方任務目標:在規定時間內,安全解救所有被劫持人質。”
“勝利條件:所有人質存活。”
“失敗條件:任何一名人質‘陣亡’,藍方任務即刻失敗。”
譚建林拿著文件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反複看了兩遍那條失敗條件,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任何一名人質“陣亡”,任務立刻失敗。
他猛地抬起頭,眼神銳利地看向羅師長。
“首長。”
他的聲音有些沉。
“這個規則,是不是有點不講道理了?”
羅師長放下水杯,抬眼看他,臉上依舊掛著那副和煦的笑容。
“哦?怎麼說?”
“隻要死一個人質,我們就直接輸了。”
譚建林把文件拍在茶幾上,發出一聲輕響。
“那這還打什麼?”
“要是對麵那夥‘劫匪’不按套路出牌,開局就直接撕票呢?”
“我們連廠區的門都還沒摸到,任務就失敗了?”
“這不是耍賴嗎?”
他一口氣把心裡的疑問全倒了出來。
這不是演習。
這是把所有的主動權,全都交到了對手手裡。
他們這些負責營救的,反而成了最被動的一方。
隻能祈禱對手手下留情?
開什麼玩笑!
能被抽調來參加這種“比賽”的,哪個不是心高氣傲的王牌?
哪個不想贏?
為了贏,他們絕對會不擇手段。
利用規則漏洞,簡直是家常便飯。
羅師長看著他有些激動的樣子,不但不生氣,眼裡的笑意反而更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