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此行的任務,是解救人質,搗毀這個“匪徒”窩點。
可如果整棟樓都是陷阱,那彆說救人了,他們自己都得搭進去。
演習規則裡寫得清清楚楚,在明確標有危險化學品、易爆物的區域內交火,一旦引發爆炸。爆炸範圍內的所有人員,無論敵我,全部判定“陣亡”。
“哦,對了。”
譚建林忽然想起了什麼,一拍腦袋。
“忘了告訴你們一件很重要的事。”
“你們要救的人質,那位‘重要科學家’,就在我腳底下這層樓。”
“你們猜猜,她是被綁在了承重柱上呢,還是某個通風管道口?”
“這一響,你們倒是解脫了,回頭演習報告上寫一句‘為國捐軀,壯烈犧牲’,多好聽。”
“她呢?”
“直接物理超度,連個完整的零件都找不著。”
譚建林的語氣輕鬆得令人發指。
“到時候,你們的功勞簿上,怕不是要記上一筆濃墨重彩的‘任務失敗’吧?”
“堂堂的特戰隊,在一次對抗演習裡,不僅全軍覆沒,還把保護目標給弄沒了。”
“嘖嘖嘖,這新聞要是播出去了,你們隊長怕是得連夜去軍事法庭門口磕一個。”
這番話,句句誅心。
三名特戰隊員的額頭,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們不怕死。
但他們怕任務失敗。
更怕以這樣一種窩囊、愚蠢的方式,導致任務失敗。
帶頭的那個隊員死死地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你到底,想怎麼樣?”
“簡單。”
譚建林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他們手裡的槍,又指了指倉庫敞開的大門。
“看到我的誠意了嗎?”
他說的是那把他自己踢出去的手槍。
“現在,輪到你們了。”
“把槍,扔出去。”
“然後,咱們換個玩法。”
“換個……更原始,更公平的玩法。”
三名特戰隊員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掙紮和猶豫。
扔槍?
那意味著他們將徹底放棄遠程攻擊能力。
在這個悍匪麵前,赤手空拳?
可不扔槍?
他們誰也不敢賭。
沒人敢拿自己的前途,拿整個部隊的榮譽,去賭這個瘋子會不會真的扣下扳機。
“怎麼?”
譚建林歪了歪頭。
“舍不得?”
“還是說,你們雪狼特戰隊,除了手裡的燒火棍,就什麼都不會了?”
“離了槍,你們就不是精英了?”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挑釁了。
“你!”
一個年輕氣盛的隊員瞬間被激怒,作勢就要上前。
“冷靜!”
帶頭的隊長一把按住了他。
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看向譚建林,眼神銳利。
“你憑什麼讓我們相信你?”
“萬一我們扔了槍,你再把你的槍撿回來怎麼辦?”
“哈。”
譚建林被氣笑了。
“兄弟,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現在,是我在掌握主動權。”
“你們,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你們隻能選擇,相信,或者不相信。”
“當然,你們也可以選擇開槍。”
他攤了攤手,一副“悉聽尊便”的無賴模樣。
“我數到三。”
“一。”
譚建林的聲音,再次變得冰冷。
帶頭的隊長眼神劇烈地閃爍著。
他知道,自己沒得選。
這個瘋子,真的什麼都乾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