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盯著屏幕,看著那個巨大的灰色方塊,離那輛中巴車越來越近。
特戰隊長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火氣。
他知道,現在發火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隻會讓隊員們更加慌亂。
“常規手段已經沒用了。”
隊長的聲音很沉,每一個字都帶著一股子無力感。
他環視了一圈自己的隊員,那些平日裡龍精虎猛的兵王,此刻臉上都寫滿了憋屈和茫然。
“想破這個局,必須用點非常規的。”
他說。
可是,什麼才叫“非常規”?
在絕對的規則限製和人質安全的雙重枷鎖下,任何過激的手段都等於自殺。
“隊長,要不……我們衝進去?”
一個隊員忍不住提議,但話說出口自己都沒了底氣。
“衝進去?怎麼衝?”
隊長反問。
“我們衝進去,他們肯定會拿‘人質’當擋箭牌,到時候怎麼辦?”
“我們是演習,不是實戰,我們不能真的把扮演人質的兄弟們怎麼樣。”
“那……那就隻能看著他們走?”
年輕隊員的聲音充滿了不甘。
“這他媽的算什麼事兒啊!”
“出道以來就沒打過這麼窩囊的仗!”
隊伍裡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每個人都感覺胸口堵著一塊大石頭,上不去,下不來。
特戰隊長閉上眼睛,腦海裡瘋狂複盤著譚建林的所有行動。
從一開始的放棄高地,到後來的主動出擊,再到現在的“裹屍袋”戰術。
每一步,都透著一股子邪性。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按套路出牌的人。
他的戰術,就像街頭混混打架,沒有招式,不講章法。
但拳拳都往你最疼、最不敢還手的地方招呼。
你穿著一身頂級的盔甲,拿著最鋒利的寶劍。
結果他上來一把沙子揚你臉上,然後抱著你的腿不撒手。
你怎麼打?
你根本沒法打!
特戰隊長再次睜開眼,眼神裡多了一些彆的東西。
“媽的。”
他低聲罵了一句。
“通知所有人,保持距離,跟住他們!”
“是!”
“另外,把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向導演部彙報!”
“是,隊長!”
他知道,憑他們現在這個小隊,已經處理不了眼前的局麵了。
這已經不是戰術層麵的問題了。
這是規則和心理的博弈。
他需要更上層的指示,或者說,他需要有人來為可能發生的意外承擔責任。
……
與此同時。
距離戰場的導演部。
氣氛卻和前線截然不同。
“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爽朗甚至有些放肆的大笑,打破了指揮車裡的寧靜。
羅師長指著麵前巨大的監控屏幕,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一邊笑,一邊用力拍著自己的大腿。
“人才!真是他娘的人才!”
“這小子……這小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百鬼夜行?哈哈哈哈!這個形容,太貼切了!”
指揮車裡,其他的參謀和軍官們麵麵相覷,想笑又不敢笑,表情一個比一個古怪。
他們看著屏幕上那個蠕動的灰色“怪物”。
再看看自家笑得快要抽過去的師長,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