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間,龍組總部,最高級彆的醫療監護室內。
這裡與其說是病房,不如說是某個未來科幻電影的拍攝現場。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房間裡,擺滿了各種叫不出名字、閃爍著幽藍光芒,造型一個比一個離譜的精密儀器。
無數根線路從這些儀器中延伸出來,最終彙集到病床中央那個男人的身上。
將他的各項生命數據,實時投射在牆壁巨大的全息光屏上。
心跳頻率:72次分鐘,完美。
血壓:12080,標準。
腦電波:一條平滑,幾乎沒有起伏的直線。
屏幕上的每一項數據,都顯示著這具身體的機能,處於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比奧運冠軍還要健康。
但病房裡的所有人,臉上都寫滿了同一種情緒。
凝重,以及一種麵對未知領域時的深深無力。
因為,床上的那個男人,就是不醒。
自從他被從燕山遺址接回總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個小時。
龍組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關係,請來了全國最頂尖的腦科專家、神經科專家。
甚至連中科院幾位正在閉關搞研究的泰鬥級人物,都被薅了出來,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全方位會診。
結果都是一樣:身體機能完美,沒有任何內外傷,但就是陷入了現代醫學無法定義的深度昏迷。
無論用什麼物理刺激或藥物誘導,都無法喚醒。
就好像,他的靈魂,丟了。
病床邊,蘇沐清就那麼靜靜地坐著,雙手緊緊握著秦風那隻溫熱的手,一動不動地守著。
從秦風被送進來到現在,她幾乎沒有合過眼,也沒有吃過任何東西。
她的俏臉上,此刻寫滿了自責、擔憂與迷茫。
她一遍遍地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那個強大到令人絕望的女人,那句冰冷的“資產”,以及秦風被強行帶走的靈魂。
每想一次,她的心就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無法呼吸。
病房外,隔離觀察室內。
傅國安背著手,神情凝重地聽著國內最頂尖的幾位醫學泰鬥的彙報。
“龍老,情況很不樂觀。”
一位頭發花白的院士,滿臉愁容地推了推眼鏡。
“從現代醫學的角度,我們找不到任何病理性的原因。秦顧問的身體機能完美得不像話,比在座的任何一位都要健康。”
“我們甚至懷疑,這是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超越了現有醫學認知的‘休眠’狀態。”
他指了指屏幕上那條平滑的腦電波圖。
“但是,他的大腦皮層活動幾乎為零,可負責維持基本生命體征的腦乾,卻活躍得不可思議。這完全違背了我們已知的神經學原理。”
另一位專家補充道:
“打個比方,他的身體就像一輛配置頂級的超級跑車,引擎、輪胎、油路全都完美無缺,甚至還在自動保養。但……駕駛室裡,沒人。”
駕駛員,丟了。
這個比喻,讓在場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辛苦各位了。”
傅國安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繼續維持他的生命體征,動用一切資源,不惜任何代價。”
“是,龍老!”
專家們齊齊應聲,轉身離去,繼續投入到那注定沒有結果的研究中去。
傅國安透過單向玻璃,看著病床上那個安靜得不像話的年輕人,心中湧起一股極其複雜的情緒。
有憤怒,有擔憂,更有後怕。
這次京城的危機,遠比他預想的要恐怖得多。
一個妄圖煉化整座京城國運的滔天大陣,一個蟄伏了千年的老怪物。
若不是秦風,後果不堪設想。
他,是拯救了整個京城,拯救了整個國家的英雄。
可現在,這位英雄,卻生死不知地躺在這裡。
這讓傅國安,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幾乎要被遺忘的挫敗感。
“龍老。”
身後傳來兩道壓抑的聲音。
慕容軒和淩風走了過來。
兩人的製服上還帶著未散的塵土,臉上寫滿了憔悴和自責。
“找到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嗎?”
傅國安沒有回頭,聲音低沉。
“沒有。”
淩風搖了搖頭,聲音沙啞。“我們已經分析了,事發地的所有能量殘留,除了殘留的龐大正陽之氣,沒有任何異常。”
“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慕容軒跟著補充:
“我詢問過家族裡的長輩,他們也沒有遇到過這種狀況。”
隨後,慕容軒低下頭,攥緊了拳頭,聲音裡充滿了愧疚:
“龍老,對不起!是我們太沒用了!如果當時我們沒有撤退,如果……”
“行了。”
傅國安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
“這不是你們的錯。對手的層次,已經超出了我們能夠應對的範疇。你們能把所有隊員都安全帶回來,已經是大功一件。”
這話非但沒讓兩人好受,反而讓他們的頭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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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如果不是秦風最後力排眾議,用那種近乎羞辱的方式強令他們撤退,現在躺在這裡的,恐怕就不止他一個人了。
可他一個人扛下了所有,如今卻生死不明地躺在裡麵,這算什麼大功一件?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傅國安沒有再理會這兩個鑽牛角尖的年輕人,推開病房的門,走了進去。
他走到蘇沐清身邊,放緩了聲音:
“蘇丫頭,你過來一下。”
蘇沐清回過神,緩緩抬起頭,看到是傅國安,連忙站起身,眼中的紅血絲讓老人心裡一歎。
“龍老。”
“出來說。”
傅國安帶著她走出了病房,來到了走廊儘頭的窗邊。
淩風和慕容軒也立刻跟了過來。
他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在他們撤退之後,那片迷霧籠罩的古寺遺址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丫頭,把你當時看到的情況,原原本本,再跟我說一遍。”
傅國安的眼神變得銳利,“任何一個細節,都不要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