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建成的彆墅內。
此刻成了青海市警方的自助式尋寶樂園。
王德海和蘇沐清帶著留守的警員,將整個彆墅翻了個底朝天。
結果不負眾望,除了保險櫃和暗格裡的鐵證,還在書房的幾個抽屜夾層、臥室的床頭櫃暗匣,甚至酒窖的一塊空心磚後麵,又搜出了不少好東西。
從行賄的名單到見不得光的合同,從幾塊價值百萬的名表,到數根來路不明的金條,罪證多得讓負責登記的警員手都寫酸了。
秦風則徹底淪為了無所事事的吉祥物。
他雙手插兜,在彆墅裡四處溜達,一會兒摸摸這根雕花羅馬柱,一會兒又掂量一下那盞水晶吊燈的分量,活像個來驗收毛坯房的包工頭。
嘖嘖,這地段,這麵積,這裝修……孫建成這老小子是真會享受。等他進去了,這彆墅肯定得上法拍吧?到時候我得來湊湊熱鬨,說不定能撿個漏。)
嗯,首付就用那二十萬……不對,那二十萬被他手下那幫蠢貨給帶跑了!)
一想到那箱與自己失之交臂的現金,秦風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孫建成!你欠我的,拿什麼還!等我把你送進去,這彆墅的拍賣款,怎麼也得分我點精神損失費吧!)
蘇沐清拿著證物袋從秦風身邊走過,看他那副東張西望、兩眼放光的模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壓低聲音警告:“收起你那點心思,這裡所有東西都是涉案資產,要封存的。”
“明白,明白。”秦風搓了搓手,一臉正氣,“我這是在感受犯罪分子奢靡的生活,以此來警醒自己,要時刻保持艱苦樸素的優良作風。”
蘇沐清嘴角抽了抽,懶得再理他。
當滿載而歸的警車車隊,響著警笛返回市局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
秦風則開著五菱神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車隊最後麵,像個送完貨準備回家補覺的司機。
警局大樓內,氣氛卻與之前的凝重截然不同,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興奮。
“報告!”一名法醫中心的技術員幾乎是撞開門衝進來的,手裡的報告舉得老高,“王隊!出來了!全出來了!”
王德海一把搶過報告,眼珠子幾乎要貼在紙上。
“……鋼筆上檢測出微量血跡殘留,經dna序列比對,與死者吳大勇樣本吻合度高達99.99!同時,在筆身上提取到的皮屑組織,與嫌疑人孫建成的dna樣本吻合!”
“轟——”
整個辦公室仿佛被引爆了一顆炸彈。
王德海激動得滿臉通紅,還沒等他高興完,經濟犯罪調查科的負責人也衝了進來,手裡捧著一遝厚厚的初步審核報告。
“王隊!那幾本賬本我們也連夜核對了一部分!貪汙、挪用公款、商業賄賂……記錄在案的金額已經超過九位數!每一筆都證據確鑿!光憑這些,就足夠判他個無期徒刑,把牢底坐穿!”
“好!好!好!”王德海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我他媽看他孫建成這次還怎麼跑!通知審訊組,把那老狐狸提到審訊室去!老子要親自審!”
……
早上七點整。
孫建成被“請”進了審訊室,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仿佛這裡不是警局,而是他家的高檔茶室。
與此同時,他的律師劉文濤,帶著兩名助理,掐著點出現在重案組辦公室。
他臉上掛著微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對王德海道:“王隊長,早上好。根據規定,我的當事人已被扣押了接近二十四小時。”
“如果貴方再拿不出任何有效證據,我們將要求立刻釋放我的當事人,並保留追究相關人員法律責任的權利。”
王德海連眼皮都懶得抬,直接將一份文件摔在劉文濤麵前的桌子上。
“劉大律師,看看這個,夠不夠分量?”
報告抬頭那行“關於孫建成私人物品派克鋼筆)的痕跡檢驗報告”的黑體字,讓劉文濤臉上的微笑一滯。
當他看到最後的結論時,瞳孔微不可察地縮了一下。
劉文濤不愧是頂級律師,隻一秒鐘,就恢複了平靜,扶了扶眼鏡,慢條斯理地開口:
“王警官,這份報告很有趣。但它最多隻能證明,我的當事人曾經接觸過這支筆,而這支筆又恰好沾染過死者的血跡。這並不能直接與謀殺案劃上等號,不是嗎?”
“是嗎?”王德海冷笑一聲,又抓起旁邊一遝厚厚的賬本複印件,扔了過去,“那這些呢?劉大律師,要不要也幫你當事人解釋一下。”
“他這些年是怎麼從一個瀕臨破產的廠長,搖身一變成為受人尊敬的慈善家的?而這些賬本,又是怎麼跑到他家書房的暗格裡的?”
劉文濤的目光落在賬本上,隻看了一眼,便沉默了。
王德海不再理會他,整理了一下警服,轉身對蘇沐清道:“走,我們去會會這位大慈善家!”
審訊室內。
當孫建成看到兩人走進來時,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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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警官,蘇警官,這麼快就結束了?搜查得還滿意嗎?如果沒有彆的事,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蘇沐清將那份dna檢驗報告放在他麵前。
孫建成拿起報告,仔細地看了一遍,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細微的變化,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哦?原來是找到了我丟失的那支筆。”他將報告放下,語氣溫和,“這我就不清楚了,這支筆我幾年前就遺失了,沒想到會沾上吳大勇的血,真是令人遺憾。”
“遺失了?”
王德海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將那遝賬本複印件,重重地摔在孫建成麵前的桌子上,發出一聲巨響。
“那這些呢!孫建成!這些是不是也遺失了?你看看你這些年的‘功績’!貪汙、行賄、製造安全事故、草菅人命!你真以為自己是青海市的土皇帝嗎?我告訴你,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看著那些熟悉的賬目,孫建成再也無法維持鎮定,猛地站起身,雙手撐著桌子,失聲吼道,第一次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們……你們是怎麼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