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園山頂,夜風蕭瑟。
顧崇正跪在地上,抱著那封信,哭得像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徹底崩潰。
秦風看著他,心中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催他哭快點,自己好下班。
“人死不能複生,這是鐵律,地府那邊也不支持七天無理由退貨。”
秦風輕聲說,“如果林舒知道你為了她,手上沾滿了這麼多無辜的鮮血,你覺得,她會開心嗎?”
顧崇正的哭聲一頓,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秦風撇了撇嘴,懶得再跟這個瘋子多費口舌。
說教是班主任的工作,我的工作是抓鬼和拿錢,專業要對口。)
他走到石板旁,小心翼翼地將昏迷的蘇沐清打橫抱起。
彆說,女暴龍看著挺瘦,還挺有料……呸,挺有分量的。)
回頭報銷單上必須加一條“重物搬運費”和“腰肌勞損營養費”。)
秦風扛起工兵鏟,轉身向山下走去,頭也不回。
剛走到半山腰,無數手電筒的光柱由遠及近,伴隨著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
王德海一馬當先,帶著大批警員衝了上來,看到秦風懷裡安然無恙的蘇沐清,那顆懸了一路的心,總算落回了肚子裡。
“秦顧問!沐清她怎麼樣了?”
王德海急忙迎上來,手電光在蘇沐清臉上一晃而過。
“沒事,隻是被迷暈了。”
秦風將蘇沐清交給隨後趕到的醫療人員,自己則有氣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抬手指向山頂。
“凶手就在上麵,精神遭受重大打擊,已經沒有反抗能力了,去收尾吧。”
媽的,累死老子了。這活兒真不是人乾的,出差陰間,加班陽間,回頭必須跟趙局申請個‘特殊貢獻獎’,獎金少於七位數我跟他沒完。)
王德海重重地點了點頭,大手一揮,立刻帶隊衝向山頂。
很快,失魂落魄的顧崇正便被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現場找到了短刀、麵具,以及那本記錄著邪術的“七情換魂古法”古籍,人證物證俱全。
一代老刑警的心病,就此了結。
……
第二天,市醫院特護病房。
蘇沐清在一陣柔和的陽光中悠悠轉醒。
一睜眼,就看到秦風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在削蘋果。
那蘋果皮在他手裡斷得七零八落,跟狗啃過一樣。
“醒了?”
秦風見她睜眼,手上動作一停,將那個坑坑窪窪的蘋果遞了過去。
“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比如想不起來自己欠我一頓大餐之類的?”
蘇沐清坐起身,接過蘋果,看著上麵那堪比抽象藝術的刀功,眉頭擰成一團。
“我怎麼會在這裡?”
她的記憶,還停留在監控車裡,聞到那股怪味的一刻。
秦風打了個哈欠,簡單地將昨夜的經過告知了她。
當然,是刪減了所有牛鬼神蛇、陰間地府等“不科學”情節的淨化版。
隻說自己通過某種“特殊渠道”,查到了顧崇正為了複活亡妻的瘋狂計劃,並及時趕到,英勇地與歹徒展開搏鬥。
最終在警方的大力配合下,成功將其製服。
嗯,我這個版本的故事,邏輯通順,情節曲折,既突出了我個人的英勇無畏,又肯定了警方的輔助作用,簡直是滿分公關稿。)
“顧崇正……為了複活他十六年前就去世的妻子?”
蘇沐清聽完,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這太荒謬了……那他為什麼抓我?”
秦風沉默片刻,清了清嗓子,換上了一副專家學者的口吻,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蘇警官,經過我這位專業顧問的科學評估,你的個人體質,在玄學……哦不,在特殊能量學領域,屬於‘至純至陽’的類型,正氣凜然,百邪不侵。”
他頓了頓,用更通俗的方式補充道:“換句話說,在那些修煉邪門歪道的人眼裡,你就像是黑夜裡的百瓦大燈泡,沙漠裡的冰鎮肥宅快樂水,是移動的唐僧肉,是頂級的極品耗材。”
“所以,以後出門小心點,彆被哪個想長生不老的妖精給抓走了。”
蘇沐清被他這套半科學半神話的理論說得一愣一愣的。
但聯想到秦風過去種種堪稱神跡的表現。
她的世界觀,此刻已經裂痕遍布,正在經曆一場慘烈的災後重建。
她看著秦風,輕聲問:“所以……這個世界上,真的有……”
“有。”
秦風立刻打斷了她,故作輕鬆地笑道,“所以才需要你這種‘人形辟邪符’來鎮場子啊。”
“彆想太多,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出院,把欠我的飯給補上。”
我的天,可彆再問了,再問下去我就得給你辦地府戶口了。地府規定第一條,嚴禁泄密,我這臨時工還想多乾幾年呢。)
蘇沐清看著秦風臉上那掩飾不住的疲憊,和他額角上為了救自己而留下的擦傷,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她沒有再追問那些顛覆三觀的問題,隻是沉默片刻,輕聲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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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風,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