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墓室內,早已沒有了軍帳幻境。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由無儘怨念和煞氣構築的血色世界。
“為什麼……”
“我們……究竟為何而戰!”
“君上……你好狠的心啊!”
三千名破陣營鬼卒,在壓抑了千年之後,所有的忠誠與信仰轟然崩塌,徹底化為了無儘的悲憤與怨恨。
他們身上的盔甲在怨氣的侵蝕下變得漆黑。
雙眼被血色填滿,徹底失去了理智,化為隻知殺戮的怨靈軍團。
而蕭長風,就站在這片血色風暴的最中心。
他仰天狂嘯,身上的玄甲寸寸碎裂。
原本象征著忠誠與榮耀的幽藍色魂焰,被狂暴的血紅色怨氣一點點侵蝕、吞噬。
他即將徹底墮入魔道,成為一隻連地府都會頭疼的絕世凶物。
秦風站在風暴邊緣,感覺自己的魂體隨時都會被撕成碎片。
他身上的玄龜內甲光芒閃爍,將大部分怨氣隔絕在外。
但依舊讓他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媽的!早知道就不接這破活了!老子好心好意來給你做心理疏導,結果你直接原地起爆了?)
我的遊艇夢……這下彆說遊艇了,怕不是要直接變成奈何橋頭一日遊了,還是張單程票!)
秦風一邊瘋狂吐槽,一邊將魂力催動到極致,死死護住全身。
頂著那恐怖的怨氣風暴,一步一步,艱難地向著風暴中心的蕭長風走去。
在距離蕭長風不到十米的地方,怨氣的壓力幾乎要將他的魂體壓扁。
秦風用儘全身的力氣,扯著嗓子大吼:
“將軍!看著我!”
聲音灌注了魂力,竟硬生生穿透了怨氣的呼嘯。
讓狂嘯中的蕭長風動作一滯。
他那雙幽藍中透著血紅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茫然。
下意識地朝著秦風的方向看了過來,瞳孔深處,是純粹的毀滅欲望。
秦風直視著他的雙眼,沒有半分退縮,臉上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
他一字一句地吼道:
“你們沒有錯!錯的不是你們的忠誠!”
“履行職責,至死不渝!你們是大梁王朝最勇猛、最值得尊敬的戰士!你們無愧於軍人的榮耀!”
老哥,快醒醒!你的三千兄弟都看著呢!你再不支棱起來,我這kpi可就真崩了!)
“錯的,是那個時代!是那個背叛了你們所有人的昏君!是那個愚弄了整個王朝的卑劣國師!”
秦風的聲音越來越洪亮,充滿了真誠與敬意,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
“你們的君王,早已在無數次輪回中,用他永世的平庸償還了業報!”
“那個惡毒的國師,至今仍在十八層地獄裡為他的罪行日夜哀嚎!”
怎麼樣,將軍,我這番話夠不夠勁爆?夠不夠正能量?)
兄弟們在前方拋頭顱灑熱血,老板在後方拿兄弟們的撫恤金去ktv點公主,這種事,必須譴責!必須讓他付出代價!)
說話間,秦風再次催動魂力,將手機裡最後一段視頻,強行投射在血色的天空之上。
那是玄冥子在第十八層地獄中,被無儘業火焚燒、被萬千惡鬼噬咬的受刑畫麵。
那淒厲的慘叫,那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在業火中被萬鬼噬咬的痛苦模樣,比任何語言都更具衝擊力。
秦風指著天空中的影像,繼續吼道:
“隻有你們!隻有你們這些真正的英雄,卻被一個卑劣的謊言,困在了這不見天日的黑暗裡,整整一千年!”
“將軍!你們的使命早已完成!你們的堅守,天地可鑒!現在,是時候放下了!”
“讓那些背叛者看看,破陣營的軍魂,永不屈服於怨恨!”
秦風的言語,和天空之上國師受刑的畫麵,終於起到了作用。
那一聲聲發自肺腑的呐喊,如同一記記重錘,敲在了蕭長風和三千鬼卒即將泯滅的理智之上。
他們眼中狂暴的血色,開始緩緩褪去,理智正在艱難地回歸。
是啊……他們是戰士,不是怨靈。
他們的敵人,是沙場上的敵寇,而不是這片他們用生命守護的土地。
蕭長風看著身後那三千名,曾經跟隨自己征戰沙場,信任自己,最終卻落得一同被活埋下場的兄弟。
他那張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流下了兩行血淚。
作為將軍的本能與愧疚,終於壓過了被背叛的滔天怨恨。
他緩緩收斂了周身暴走的氣息。
血色的幻境開始崩塌,狂風漸漸平息。
蕭長風轉過身,麵對著那三千名同樣恢複了些許清明的破陣營將士,聲音沙啞而沉痛,帶著無儘的自責。
“兄弟們……是我……”
“是我蕭長風……對不起你們……”
他緩緩抬起手,似乎準備下達自己身為“破陣營”統帥的,最後一封軍令——解散,以及安息。
秦風見狀,心中那塊懸著的巨石終於落了地,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呼……搞定,收工!)
這心理輔導課上得,比打一架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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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我機智,把鍋都甩給了昏君和國師。)
我那兩千陰德,總算沒白花。遊艇,我來了!)
然而,就在秦風以為一切塵埃落定,準備盤算獎金該怎麼花的時候。
“哢嚓——”
那個被破陣營守護了千年,靜靜躺在主墓室中央石台上的所謂“國運秘寶”的石盒,竟然自己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