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
趙凱將眾人召集到一間最大的空房內,開了個短會。
房間裡光線昏暗,隻有一盞煤油燈在桌上搖曳。
趙凱麵色嚴肅,手指在地圖上敲了敲:
“關於晚飯時的小插曲,大家都看到了。”
“我個人判斷,是偏遠山村信息閉塞,村民對外來者的玩笑有些過度敏感。”
“陳冬宇,你以後注意下言行。”
陳冬宇耷拉著腦袋,一臉憋屈:
“是,隊長!”
趙凱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秦風身上。
“至於某些神神叨叨的‘規則’,大家聽聽就好,不要被影響。”
“我們是龍組,是國家的特殊力量,不能被一些民間傳說束縛手腳。”
好家夥,這fag立得,都快能掛上天安門城樓了。)
秦風在角落裡打了個哈欠,內心瘋狂吐槽。
上次聽見這麼自信的發言,還是在一部恐怖片開頭,說‘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的那個炮灰。)
後來他死得最慘,被分成了八塊。)
“好了。當務之急,是儘快找到失蹤的地質隊員。”
趙凱一揮手,做出總結。
“我決定,明天一早,由我親自向村長詢問地質隊的行動路線和失蹤細節。”
“今晚好好休息,養精蓄銳。解散!”
會議結束,眾人各自散去。
秦風伸了個懶腰,站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吃太飽了,得出去溜達溜達,消消食。”
蘇沐清聞言,也站起身:
“我跟你一起。”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屋子,在村中小路上漫步。
昏暗下的黑石村。
除了幾聲犬吠,再無其他聲響。
蘇沐清走在秦風身側,身體依舊保持著緊繃的狀態,手始終沒有離開腰間的槍柄。
“你到底看出了什麼?那個村長,還有這個村子,都很不對勁。”
她壓低了聲音問。
“何止是不對勁。”
秦風隨手從路邊摘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蘇大警官,你現在可以把這裡理解成一個獨立的服務器。”
“咱們幾個,就是被這個頭鐵的隊長強行拉進來的玩家。”兼新手村引導員。”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腳尖不經意地碾過一塊石頭。
感受著腳下傳來的、與大地渾然一體的陰冷氣息。
整個村子,不,是整座山,就是一個巨大的陣法,自成一界。)
沒有明顯的陣眼,或者說,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石頭,都是陣眼的一部分。)
想找薄弱點?除非把這山給平了。)?”
蘇沐清被他這套理論搞得一頭霧水。
“算了,跟你這學霸解釋起來太費勁。”
秦風擺了擺手,忽然湊近她,壓低聲音,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語氣說:
“你隻要記住,在這種恐怖片場景裡,情侶單獨散步,是死亡率最高的fag之一。”
蘇沐清的臉頰微不可查地紅了一下,隨即瞪了他一眼:
“誰跟你情侶!”
說完,她加快腳步,內心的緊張感也消散了不少。
看著她的背影,秦風嘿嘿一笑。
……
夜晚。
眾人各自回房休息。
秦風和陳冬宇分在了一個房間。
陳冬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著。
因為秦風那句“懲罰機製”的預告。
他現在看什麼都覺得不對勁,總感覺牆角那個獨眼木雕麵具在盯著他。
反觀秦風,則像沒事人一樣,仰麵躺在床上,舉著手機刷著緩存的搞笑短視頻。
時不時還發出一陣嘿嘿的憋笑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秦……秦大哥……”
陳冬宇終於忍不住,從被窩裡探出個腦袋,小聲問道,“你……你就不怕嗎?”
秦風頭也不抬,屏幕的光映著他的臉:
“怕什麼?專業團隊,自信點。”
他頓了頓,換了個視頻,繼續道:
“再說了,天塌下來有趙隊長頂著,他個子高,能多扛一會兒。咱們在後麵,安全。”
主要是他頭鐵,能當盾牌用。)
陳冬宇被這番歪理搞得哭笑不得,心裡的緊張感倒是真的緩解了不少。
他看著秦風那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淡定模樣,安全感油然而生。
或許,這位秦顧問是真的胸有成竹。
迷迷糊糊中,陳冬宇漸漸睡了過去。
到了後半夜。
睡夢中的陳冬宇,呼吸突然變得急促起來。
他渾身開始劇烈抽搐,臉色鐵青,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呻吟,雙手在空中胡亂抓撓。
秦風放下手機,慢悠悠地坐起身。
他開啟陰陽眼,隻見一縷濃鬱的黑氣,正從牆角那個獨眼木雕麵具的眼眶中飄出。
那黑氣在空中凝聚成一隻無形的手,正死死地掐著陳冬宇的脖子,將陰寒刺骨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注入他的體內。
“哼,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