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
夜君斜倚在龍椅之上,不見絲毫慌亂。
她既不討論如何調兵,也不討論如何賑災,而是慵懶地抬了抬眼皮,開口的第一個問題卻是:
“戶部,國庫還剩多少銀子?”
一個穿著戶部尚書官袍的老頭顫顫巍巍地出列,聲音都在發抖:
“回……回稟陛下,國庫……國庫目前僅剩十萬兩白銀,連下月京城禁軍的軍餉,都發不出來了。”
此言一出,大殿內本就凝重的氣氛,更是雪上加霜。
夜君麵不改色,目光又轉向另一位官員。
“兵部,還有多少可戰之兵?”
兵部尚書一臉苦澀地奏報:
“啟稟陛下,如今盤點天下兵馬,除卻邊軍與各地衛所,朝廷能直接調動的兵馬,已不足二十萬。”
“其中十萬,還是駐守京城的禁軍,久疏戰陣,戰鬥力……堪憂。”
這下,大殿徹底陷入了寂靜。
連最樂觀的人也清楚,這個名為“大夏”的王朝,已經一隻腳踏進了棺材。
根本無力回天。
秦風站在百官隊伍的末尾,聽得眼皮狂跳,內心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臥槽!這他媽是骨灰級難度的地獄副本啊!)
要錢沒錢,要人沒人,外麵還圍著三夥磨刀霍霍,就等著上桌吃席的。)
這不就是一個資產負債表爛穿,現金流斷裂,核心員工馬上要跳槽,還同時被三家頭部大廠發起惡意並購的瀕危公司嗎?)
這還救個屁!直接申請破產清算得了,說不定我還能分點遣散費。)
秦風偷偷瞥了一眼周圍的幾位同事,發現大家的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革新派的林澤眉頭緊鎖,手裡的算盤撥得快出了火星子,嘴裡念念有詞,顯然是在計算這個破產王朝的剩餘價值和崩盤倒計時。
他旁邊的孟晴則是一臉凝重,目光快速掃過殿內,那幾個歪瓜裂棗的武將,似乎在評估這點可憐的兵力,打一場局部反擊戰的勝算。
而守舊派那邊,公輸鐵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中那份對這爛攤子的極度不屑,已經快要溢出來了。
他身後的肌肉猛男雷炎,鼻孔裡已經快要噴出火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一副“彆廢話,給老子兵,老子現在就去砍了他們”的暴躁模樣。
中立派的三位更是神態各異。
資曆最老的史鏡依舊沉默,但手上的筆就沒停過,忠實地記錄著這亡國前的最後景象。
那個渾身散發著鹹魚氣息的唐遊,又打了個哈欠,似乎在說“趕緊的,流程走快點,我還等著下班打卡”。
唯有那個八卦少女雲舒,此刻兩眼放光,差點就當場掏出瓜子了,對她來說,這劇本簡直刺激到了極點。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氛圍中,禦座上的夜君,卻忽然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嗤笑。
那笑聲不大,卻瞬間打破了凝固的空氣。
似乎剛才聽到的不是亡國之兆,而是一段荒誕有趣的評書。
“就這點事,也值得諸位愛卿愁眉苦臉?”
夜君朱唇輕啟,聲音慵懶,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邊。
滿堂皆驚。
秦風更是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不是,我的女王陛下!大姐!祖宗!這還叫這點事?)
咱家房頂都快被人掀了,就差墳頭蹦迪了好嗎!您這心也太大了吧!是假奶茶喝多了,腦回路也跟著一起虛浮了嗎?)
夜君沒有理會眾人的驚愕。
一股無形的氣勢從她身上散發開來,明明沒有任何法力,卻讓所有人的心神為之一凜,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
她緩緩開口,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史鏡、雲舒、唐遊,上前聽封。”
中立派的三人對視一眼,從隊列中走出,躬身行禮。
“命你三人為‘南巡賑災使’,領國庫半數錢糧,即刻南下,開倉放糧,安撫流民。”
夜君的安排精準而高效。
“史鏡,你善記錄,此行負責監督糧款發放,沿途官吏功過,一一記下,不得疏漏。朕要看到一本真實的賬。”
史鏡手持玉冊,躬身應諾:
“臣,遵旨。”
“雲舒。”
夜君看向那個興奮的小姑娘。
“你消息靈通,負責深入民間,收集民情輿論,繪製災情地圖。朕要知道,每一處騷亂的根源,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
“臣,保證完成任務!”
雲舒激動地應下。
最後,夜君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睡眼惺忪的唐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唐遊,你嘛……就負責確保前兩位大人的安全。”
“順便,給朕揪出幾個不開眼的貪官汙吏,吊在城樓上風乾,給南方的百姓們,解解悶。”
唐遊臉上閃過無奈,但還是有氣無力地躬身領命:
“臣……儘量。”
秦風在下麵看得暗自點頭。
絕了!這安排,簡直是教科書級彆的團隊管理!)
讓最權威、最公正的史鏡當監察,保證錢糧不錯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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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最能跑、最八卦的雲舒當情報員,民心動態儘在掌握。)
最後,讓最鹹魚、但直覺最敏銳的唐遊當保鏢和黑手套,乾臟活累活。)
中立派這三塊磚,算是被女魔頭安排得明明白白。)
緊接著,夜君的目光轉向了革新派的二人。
“林澤、孟晴,聽封。”
“命你二人為‘安撫招討使’,領禁軍三萬,即刻開赴西北,平定匪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