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界之門外,氣氛壓抑。
剛剛從絕境中傳送回來的公輸鐵九人。
還未從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中緩過神,便被眼前更加沉重的現實壓得喘不過氣。
崔玨那張總是掛著微笑的臉,此刻也繃不住了,來回踱著步。
他身旁的白婧、黑木,以及一眾稽查司的精英,無不神情凝重,死死盯著那座古老的石門。
在他們身前,薑正的投影化身負手而立,身形略顯虛幻,沉默地凝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莫辰,怎麼樣?還是無法鎖定那個小世界的空間坐標嗎?”
崔玨停下腳步,對著那個正捧著羅盤,滿頭大汗的道袍男問道。
莫辰手中的法器羅盤,指針瘋狂抽搐。
最終,在眾人注視下,“哢嚓”一聲,從中間應聲斷裂。
這已經是第二個了。
他臉色慘白,舉起報廢的羅盤,嘴唇都在哆嗦:
“回稟崔判……不是無法鎖定,是……是那個小世界的空間坐標……它,徹底消失了。”
“消失了?”
林澤第一個衝了上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叫消失了?一個世界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其餘幾人也紛紛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地追問。
莫辰頹然地搖著頭,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好了。”
一直沉默的薑正終於開口。
他緩緩轉過身,臉上流露出難以掩飾的疲憊。
“我明白了。”
“大人!”
崔玨心中一沉,急道,“難道我們就這樣放棄嗎?那靜姝她……還有9527……”
薑正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隻剩下無儘的悵然。
他長歎一口氣:
“小世界的坐標徹底消失,隻代表一種可能。”
“它被一股遠超其承受極限的力量,給徹底摧毀了。”
“而身處其中的人,隻會被卷入時空混沌亂流之中。”
混沌亂流!
這四個字一出,在場所有資深陰差,全都變了臉色。
那裡是連閻羅都不願輕易踏足的禁區。
是法則的墳墓,是時間的廢墟。
被卷進去,下場隻有一個,魂體被狂暴錯亂的時空之力,撕成最原始的粒子,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
“秦廣王大人!”
雲舒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真的……真的沒有辦法了嗎?祖師爺他那麼好……他還答應給我寫續集的……”
“都怪我們!”
公輸鐵手中巨劍,重重砸在地上。
他臉上滿是悔恨與自責。
“若非我等多番質疑,若非我等無能,9527號他……根本不必以身犯險!”
林澤、孟晴等人也是一臉頹然。
他們自詡為地府精英,可在那場戰鬥麵前,卻連出手的資格都沒有。
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個,一直被他們當成奇葩的同事,衝向了必死的結局。
整個斷界之門外,被一股濃濃的絕望所籠罩。
就在此時。
一道蒼老而溫和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眾人身後響起。
“諸位,先彆急著哭喪。”
眾人猛地回頭,循聲望去。
隻見一位頭發花白,手裡還拿著塊抹布,穿著樸素的老婆婆,不知何時已站在那裡。
“柳婆婆!”
崔玨臉上瞬間湧出狂喜,“您有辦法?”
柳婆婆衝崔玨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隨後對著薑正的投影微微頷首。
“秦廣王大人,多年不見,彆來無恙。”
她的姿態不卑不亢。
“有勞婆婆親自跑一趟。”
薑正的投影也對她報以敬意。
柳婆婆把視線轉向那扇石門,緩緩開口:
“夜君那丫頭,性子野得很。老身不放心,在她離開不夜城時,在她魂體本源裡,留下了一道‘同心結’的印記。”
“隻要她魂體未散,無論身處何地,老身便能感應到她的大致方位。”
此言一出,眾人眼中瞬間重新燃起了希望。
“還請諸位暫退。”
柳婆婆的目光掃過眾人,“此地能量駁雜,人多手雜,反而會乾擾老身的感知。”
她頓了頓,最後看向薑正。
“此事,恐怕還需要秦廣王大人,助老身一臂之力,以您的閻羅之力穩固空間,老身才好放心施為。”
“理應如此。”
薑正鄭重點頭。
眾人聞言,立刻依言退至遠處,一個個伸長了脖子,滿懷期待地遠遠觀望。
柳婆婆與薑正對視一眼,不再多言。
下一刻,兩股截然不同,卻又同樣浩瀚無匹的力量。
同時升騰而起,交錯盤旋著,探入了那片混沌之中。
……
與此同時。
無儘的混沌虛空中。
這裡沒有上下左右,沒有時間流逝,隻有永恒的死寂與混亂。
五光十色的能量風暴,在虛空中肆虐。
破碎的世界殘骸,四處漂流。
一團柔和的光芒,包裹著兩道身影,在這片絕地中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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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芒之內,秦風依舊保持著最後的姿勢,將夜君死死護在懷裡。
不知是光芒的庇護,還是外部混沌亂流的恐怖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