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寧市,一家連招牌都掉了漆的破舊旅館內。
聞人序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上不斷滾動的直播新聞,渾身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天譽大廈被那麵莊嚴的國徽封鎖,員工們抱著紙箱,臉上寫滿茫然。
周震雄那張偽善的臉,出現在了所有新聞的頭條,標題是一個比一個驚悚的“商業帝國一夜崩塌”。
這一切,比他構思過無數遍的任何複仇劇本,都要來得更震撼,更解氣。
聞人序怎麼也想不到,那個神秘的市局顧問,不僅沒有來抓捕自己這個“養鬼凶手”。
反而用這種他想都不敢想的雷霆手段,直接向周震雄的根基,發起了毀滅性的打擊。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審判嗎?”
聞人序喃喃自語,心中五味雜陳。
有大仇即將得報的狂喜,也有自己精心策劃的複仇劇本,被徹底打亂的迷茫,兩種情緒瘋狂交織。
但很快,這股迷茫就被一股更深的偏執所取代。
聞人序冷靜下來,那雙本就黯淡的眼睛裡,重新燃起了無比堅定的火苗。
“不……”
他低語,與其說是在告訴彆人,不如說是在說服自己。
“法律的審判,隻是開始,從來都不是結束。”
“周震雄那種人渣,就算把牢底坐穿,也抵消不了星落所受的萬分之一的屈辱與痛苦!”
“他的靈魂,必須在無儘的恐懼中懺悔!必須親身體驗那份絕望,才能償還他犯下的罪!”
聞人序顫抖著手,從懷中拿出那枚血絲密布的鎖魂玉。
他咬破指尖,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混雜著生命本源的精血,儘數逼出,一滴滴地落在冰冷的玉佩上。
“星落,時機到了。”
“他現在眾叛親離,身邊的走狗全都被打斷了腿,就是一條被拔光了牙的喪家之犬,再也沒有任何人能保護他了。”
“今晚,我們……做個了斷!”
話音剛落,鎖魂玉上的血光一閃而逝。
一股壓抑不住的、飽含滔天恨意的陰冷氣息,從中瘋狂彌漫開來。
一道充滿無儘恨意的意念,清晰地在聞人序腦海中響起:
“……讓他……魂飛魄散!”
……
與此同時,海寧市局,臨時指揮部。
李詩瑤將一份長達數百頁的報告投射到大屏幕上,那密密麻麻的條目,看得人觸目驚心。
“報告!秦顧問,蘇組長,天譽傳媒的所有服務器數據初步篩選完畢!這家夥簡直是行走的罪惡kpi大禮包!”
“巨額偷稅漏稅、財務造假、利用資本優勢進行惡意收購和不正當競爭、簽訂大量霸王條款藝人合同……”
李詩瑤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光是目前整理出來的這些證據,彆說把他送進去,都足夠讓他把牢底坐穿,再焊死在裡麵了!”
秦風瞥了一眼屏幕上,那長得跟超市購物小票似的罪證清單,嘴裡輕聲嘀咕。
“嘖嘖,這家夥犯的事,都用不著我給他在地府走後門安排了。”
“這kpi,直接夠在十八層地獄買個帶無邊泳池和私人刑場的永久產權豪華單間了,還是全款,不帶貸款的那種。”
蘇沐清看著清單,俏臉冰寒。
她轉向秦風,問道:
“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周震雄大量的犯罪證據,已經可以對他實施逮捕了。下一步,是否立刻行動?”
“彆急。”
秦風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
“人,肯定是要抓的。但正式抓捕之前,還有最後一場大戲,等它演完了,才算是完美落幕。”
蘇沐清不解地看著他:
“什麼戲?”
好家夥,正片都還沒開始呢,你就想直接跳到片尾字幕抓人了?)
那多沒意思,觀眾們還等著看高潮部分呢。)
秦風內心裡瘋狂吐槽,臉上卻嚴肅了起來。
他看著蘇沐清,目光灼灼。
“蘇組長,現在需要你動用海寧龍組和市局的力量,在周震雄的彆墅外圍,布下一道最嚴密的封鎖線。”
他加重了語氣:
“記住,從現在開始,直到我發出命令為止。任何人,任何設備,都不許靠近彆墅一公裡範圍之內。”
蘇沐清瞬間明白過來,秀眉緊蹙:
“你又要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秦風瞧見她眼裡的擔憂,難得地沒有嬉皮笑臉。
他走到蘇沐清麵前,輕聲說:
“放心,我不是一個人去。”
他眨了眨眼,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我這次去,是去當監製的。我請了‘主演’和另一位‘導演’,今晚是他們的殺青宴。我隻是個負責控場、防止演員演得太嗨把舞台給拆了的場務罷了。”
“順便,確保這部戲的結局,能通過‘有關部門’的最終審核,彆拍出什麼不讓播的玩意兒。”
開玩笑,這種頂級大瓜,怎麼能不前排圍觀呢?再說了,kpi在眼前晃悠,不親手看著它落袋為安,我晚上睡得著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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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熱心觀眾,就在外麵拉好警戒線,等著看最終結局的官方通告就好了。”
秦風凝視著蘇沐清的眼睛,認真道:
“相信我。天亮之後,我會讓那個人渣哭著喊著,主動交代自己做過的所有齷齪事。”
蘇沐清聽得雲裡霧裡,什麼導演,什麼主演,什麼殺青宴。
但她從秦風那自信的眼睛裡,讀懂了他不容置疑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