禪院深處,一間布置素雅的廂房。
“兩位施主今晚便在此處歇息吧。房內備有齋飯和茶水,若有需要,可隨時呼喚門外的弟子。”
懷空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
“貧僧還有晚課要做,便不打擾二位了。”
說完,他便轉身,拄著禪杖,邁著緩慢而平穩的步伐,身形很快消失在了院落深處的陰影裡。
“吱呀——”
房門被輕輕關上。
蘇沐清第一時間衝到窗邊,從窗格的縫隙,警惕地觀察著外麵的動靜。
直到確認懷空的背影徹底消失,才猛地回過頭。
她壓低了聲音,俏臉寫滿了凝重與擔憂:
“那個方丈,就是你說的boss吧?我感覺他……很危險,就跟黑石山的石安一樣,甚至比他更強。”
“沒錯,就是他。”
秦風點了點頭,收起了臉上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神情嚴肅。
“他比石安要危險一百倍,也比我們在韓國遇到的那隻千年老鬼強得多。”
秦風的目光掃過房間內簡單的陳設,最後定格在自己搭檔的臉上。
“我……看不透他。”
看不透他。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讓蘇沐清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
她很清楚,以秦風如今的實力,能讓他說出這四個字,意味著什麼。
這老禿驢,境界至少是鬼仙境,而且這鬼域的法則比石安那個破村子強太多了,簡直就是個鐵桶。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拉進我的沙灘小世界裡去……麻煩了。)
就在蘇沐清心神不寧之際。
秦風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在桌邊的椅子上坐下,自顧自地拿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抿了一口,還咂了咂嘴。
“嗯,茶不錯,就是涼了點。這老禿驢,待客之道不行啊,不知道給客人上熱茶嗎?差評。”
蘇沐清看著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快步走過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品茶!我們現在怎麼辦?什麼時候動手?”
“彆急,彆急。”
秦風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悠悠地說道。
“來都來了,總得先摸摸底不是?你沒看到人家又是請喝茶又是安排住宿的,服務態度多好。咱們要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傳出去多不禮貌。”
這老禿驢穩如老狗,一點都不著急,說明他有恃無恐,硬衝肯定不行。我得先找到陣眼,或者看看有沒有什麼後門可以走。)
在那之前,必須得想個萬全之策,至少……得先把女暴龍的安全問題給解決了,她要是掉根頭發,我找誰報銷去?)
哎,一場硬仗是跑不了了,急也沒用。)
秦風心裡飛速盤算著,嘴上卻依舊是那副輕鬆的調調。
“再說了,翻山越嶺趕了這麼久的山路,你不累啊?我可是累壞了。必須先休息一下,養精蓄銳,等恢複了體力再說。正所謂,磨刀不誤砍柴工嘛。”
蘇沐清走過來,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秀眉緊鎖,壓低聲音道:
“我總覺得不對勁。這寺廟裡的每一個和尚,都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就像……像是沒有靈魂的木偶。”
“喲,可以啊我們蘇大組長,現在長進不小嘛,都會望氣了。”
秦風調侃了一句,隨即神色也嚴肅了些許。
“你感覺的沒錯,這地方除了那個帶頭的老禿驢,沒一個喘氣的。”
“那……”
蘇沐清臉色一變,手下意識地就摸向了腰間。
“彆緊張。”
秦風伸出手,覆蓋在她微涼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有我在,彆怕。天塌下來,我給你頂著。”
他掌心傳來的溫熱,驅散了蘇沐清心底的寒意。
看著秦風那張永遠自信滿滿、一切儘在掌握的臉,她懸著的心,也莫名地安定了下來。
這個男人,似乎總有種魔力,無論在多麼危險的境地,隻要有他在,就好像沒有什麼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
夜幕,悄然降臨。
整座寺廟都徹底安靜了下來,隻有偶爾幾聲木魚敲擊的篤篤聲,從遠處若有若無地傳來,平添了幾分詭異。
“當——”
午夜的鐘聲敲響。
廂房內,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秦風和蘇沐清,幾乎在同一時間,猛地睜開了眼睛。
“走吧,蘇同誌,夜生活開始了,該去會會那位‘活菩薩’,給他結下賬了。”
秦風站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蘇沐清點了點頭,檢查了一下腰間的手槍。
兩人悄無聲息地推開房門,身形融入夜色之中,避開了所有巡邏的“僧人”,再次來到了燈火通明的大雄寶殿。
殿內,隻有懷空一人。
他依舊保持著白天的姿勢,盤坐在蒲團上,不緊不慢地撚動著手中的烏木佛珠。
聽到殿門口傳來的腳步聲,懷空停下了動作,卻沒有回頭。
“兩位施主,深夜到訪,看來,是已經做出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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