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楓幾乎是一夜未眠。
腦子裡一會兒是那則讓他身敗名裂的爆料，一會兒是蘇清雅蒼白疲憊的臉，一會兒是三個孩子清澈的眼睛，最後全被那個冰冷的機械音和淡藍色的係統界麵占據。
【優雅地弄哭一個熊孩子01）】
這任務像根刺，紮得他坐立難安。去兒童樂園弄哭彆人家孩子？他怎麼下手？
天剛蒙蒙亮，手機就尖銳地響了起來，打破出租屋死寂的空氣。是趙敏。
“下樓。現在。黑色商務車，車牌尾號37。”她的聲音又快又急，不容置疑，“你原來的住處可能暴露了，必須立刻轉移。”
林楓捏著手機，心頭一凜。動作這麼快？
他甚至沒時間收拾幾件像樣的衣服，隻胡亂抓起筆記本電腦和隨身背包，衝下樓。
那輛黑色商務車像幽靈一樣停在巷口。車門滑開，趙敏坐在裡麵，穿著利落的西裝套裙，臉上戴著寬大的墨鏡，遮住了大半表情。
“上車。”她簡短地命令。
林楓剛鑽進去，車子就無聲地啟動，彙入清晨稀疏的車流。
“我們去哪兒？”他問。
“一個臨時安全屋。”趙敏摘下墨鏡，揉了揉眉心，眼底有濃重的青黑，“爆料裡可能包含了你的住址信息。為了你的安全，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騷擾，在事情平息前，你需要換個地方住。”
林楓沉默地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安全屋？聽起來像是諜戰片。
車子最終駛入一個高檔公寓小區，環境清幽，門禁森嚴。趙敏帶著他直接上了頂層，打開一戶公寓的門。
公寓很大，裝修是現代簡約風格，視野開闊，采光極好。但顯得異常空曠冷清，沒什麼生活氣息，像是剛交付不久的樣板間。
“這裡暫時安全。”趙敏走到客廳中央，環顧四周，“生活用品我會讓人稍後送過來。另外……”
她轉過身，看著林楓，語氣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鄭重。
“清雅和孩子們半小時後到。因為這次突發危機，原定的兒童樂園計劃取消。為了儘快塑造家庭形象，應對輿論，你們需要進行一段時間的‘集中磨合’。接下來幾天，你們會住在這裡。”
林楓眼皮猛地一跳。
住在一起？
和蘇清雅？還有那三個孩子？
這比他預想的“公開露麵”還要直接，還要……混亂。
“集中磨合？”他重複著這個詞，感覺有點荒謬，“趙小姐，你覺得我們現在的狀態，適合住在一個屋簷下？”
“適不適合，都必須這麼做。”趙敏的語氣沒有絲毫轉圜餘地，“輿論不等人。我們必須搶在下一波更惡意的爆料之前，釋放出我們想要傳達的信號。一個穩定的、溫馨的家庭畫麵，是目前最好的反擊。”
她看了看手表，眉頭微蹙。
“孩子們到了之後，你注意配合。儘量表現得自然一點。還有……”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補充道，“大概一小時後，會有一位重要的製片人陳太太帶著她兒子過來短暫拜訪。算是……鄰居間的走動。你到時候也在場。”
林楓敏銳地捕捉到她話裡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陳太太？兒子？”
趙敏瞥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卻意有所指。“陳太太在我們這部劇的投資方那邊說得上話。她那個兒子，今年五歲，比較……活潑。被寵得有點沒邊，人憎狗嫌的。你稍微留意點，彆讓場麵太難看。”
比較活潑？被寵得沒邊？人憎狗嫌？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瞬間觸動了林楓某根神經。
他腦子裡那個沉寂了一早上的係統光幕，此刻仿佛又亮了起來。
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