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錄製間隙，後台休息區人影攢動。孫宇端著助理剛遞來的特調咖啡，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過人群，最後定格在相對安靜的角落。
林楓正低頭看著手機，屏幕上似乎是某個財經應用的界麵。趙敏站在他旁邊，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句，趙敏點了點頭，臉上沒什麼表情，但那種非公事化的、近距離的交流姿態，本身就說明了一種熟稔。
孫宇的嘴角撇了一下，扯出一個譏誚的弧度。他整理了一下自己高定西裝的袖口，邁步走了過去，身後跟著亦步亦趨的李曼妮。
“林先生，真是到哪裡都能看到你在‘努力學習’啊。”孫宇的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周圍幾個豎起耳朵的工作人員聽清。他刻意加重了“努力學習”幾個字，帶著一股陰陽怪氣的味道。
林楓抬起頭，眼神平靜，像是沒聽出他話裡的刺。
孫宇見他不接招，笑意更濃，視線意有所指地掃過剛剛轉身離開的趙敏背影。“不過也是，多跟趙經紀人這樣的業內頂尖人物請教請教，總歸是好的。畢竟，像我們這樣的藝人，想在圈子裡立足，人脈和資源可是重中之重。”
他這話幾乎是在明指林楓巴結趙敏，試圖攀附資源。
李曼妮在一旁用手掩著嘴，發出細碎的笑聲，幫腔道。“是呀，林先生這麼‘上進’，清雅姐以後可真要省心不少呢。”
周圍空氣瞬間變得有些粘稠。幾個工作人員交換著眼神，不敢出聲。
林楓緩緩收起手機，放進口袋。他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目光淡淡地落在孫宇身上，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挑釁者，倒像是在觀察一個……不太聰明的現象。
“孫先生似乎對‘學習’和‘人脈’有什麼誤解。”林楓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我確實在和趙經紀人談一些事情。”
他頓了頓，在孫宇露出“果然如此”的得意神色時，才慢悠悠地補充道。
“不過，不是她給我資源。”他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今天天氣不錯”，“是我在幫她，打理一點小小的資產。”
孫宇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像是被凍住的奶油。他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
李曼妮也愣住了，掩著嘴的手忘了放下。
林楓卻不再看他，目光轉向一旁正被蘇清雅牽著走過來的思雅和思清，眼神自然而然柔和下來。
“爸爸！”思雅跑過來，抱住他的腿，好奇地看著臉色難看的孫宇，“這個叔叔的臉為什麼像吃了酸檸檬？”
思清推了推眼鏡，冷靜地觀察並給出初步診斷。“麵部肌肉僵硬，嘴角下垂幅度超過正常值，疑似受到強烈負麵信息刺激。”
孫宇被這兩個小孩一攪和，臉色更是青紅交加。他感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僅沒傷到對方，反而讓自己成了一個在孩子們麵前失態的小醜。
“你……你懂投資？笑話！”孫宇強撐著氣勢，試圖找回場子，“彆以為看了幾本書就能故弄玄虛！趙敏那樣的人精，會信你？”
林楓彎腰把思雅抱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臂彎裡，這才重新看向孫宇，眼神裡帶著一絲近乎憐憫的無奈。
“孫先生，”他語氣依舊平淡，“你眼裡隻看得到娛樂圈的資源和咖位，就覺得所有人都該圍著這個轉。就像井底的青蛙，以為天空隻有井口那麼大。”
他輕輕拍了拍思雅的背，像是在安撫她，話卻是對孫宇說的。
“世界很大。賺錢的方式，也很多。”
說完，他不再理會僵在原地的孫宇和一臉懵的李曼妮，抱著思雅，牽著走過來的思柔，對蘇清雅和思清示意了一下，一家人徑直朝他們的休息室走去。
留下孫宇站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林楓最後那句話，像一根冰冷的針，紮進了他最自負也最脆弱的地方。
“他……他什麼意思？”李曼妮反應過來，扯了扯孫宇的袖子，“他真會投資？不可能吧……”
孫宇猛地甩開她的手，臉色鐵青。“裝神弄鬼！肯定是靠蘇清雅的關係在趙敏那裡說了什麼好話！一個吃軟飯的，還敢在我麵前擺譜！”
他嘴上強硬，心裡卻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王海之前偶爾透露的、關於林楓“隨便玩玩”卻賺了不少的隻言片語，還有趙敏對林楓那種不同於常人的態度……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混合著羞辱和一絲隱隱不安的情緒，像藤蔓一樣纏繞上來。
係統的提示在林楓腦海中一閃而過。
【成功化解低層級挑釁】
【對手心態失衡，潛在風險增加】
【“家的堡壘”外部環境複雜度微升……】
林楓並不在意。井蛙不可語海，夏蟲不可語冰。
他低頭問懷裡的思雅。“中午想吃什麼？”
“冰淇淋！”思雅立刻歡呼。
“不行，要先吃飯。”蘇清雅溫和地否決。
家庭的瑣碎對話，很快將後台那點不愉快的插曲衝刷乾淨。
而某些人心裡被種下的刺，卻剛剛開始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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