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小屋》第一期的錄製比預想中耗費心神。並非流程複雜,而是那種無處不在的鏡頭,像無數雙沉默的眼睛,需要時刻調整狀態,維持著一種既真實又得體的表現。收工時,連精力最旺盛的思雅都耷拉著小腦袋,被蘇清雅牽著手,嗬欠連天。
孩子們洗漱完,幾乎頭一沾枕頭就沉沉睡去。家裡終於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窗外城市永不疲倦的嗡鳴作為背景音。
蘇清雅卻沒有絲毫睡意。白天的喧囂沉澱下來,某種積壓已久的東西卻在心底翻湧。她走到客廳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麵璀璨卻冰冷的燈火,感覺胸口有些發悶。
“出去透透氣?”林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她回過頭,看到他站在幾步之外,手裡拿著兩個玻璃杯,裡麵晃動著澄淨的溫水。
蘇清雅點了點頭。
公寓的陽台很寬敞,擺放著幾盆綠植,在夜色裡顯得影影綽綽。晚風帶著初夏的微涼,吹散了屋內的沉悶,也拂動了她的發絲。
兩人靠在冰涼的金屬欄杆上,並肩望著腳下流光溢彩的城市。沒有了攝像頭的注視,空氣仿佛都變得鬆弛、私密。
沉默蔓延了一會兒,隻有風聲和遙遠的車流聲。
蘇清雅捧著微溫的玻璃杯,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她低下頭,看著杯中晃動的水麵,忽然開口,聲音很輕,像怕驚擾了這片刻的寧靜。
“有時候看著思清他們,會想起他們剛出生的時候。”
林楓側頭看她。她的側臉在夜色和遠處燈光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模糊,帶著一種罕見的、卸下防備後的柔軟。
“那時候在國外,什麼都靠自己。”她繼續說著,語調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的舊事,“語言不太通,環境也陌生。請的保姆隻負責白天,晚上都是我一個人。”
她頓了頓,目光依舊落在水杯裡。
“思清小時候身體弱,經常半夜發燒。我就抱著他,在公寓裡走來走去,一遍遍量體溫,物理降溫,不敢合眼。思雅和思柔一個哭,另一個肯定也跟著哭,有時候覺得……兩隻手根本不夠用。”
她的聲音裡沒有抱怨,沒有委屈,隻有一種淡淡的、被時光衝刷後的疲憊感。
“那時候就在想,如果……如果你在,會不會不一樣。”她極輕地笑了一下,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透出一絲苦澀,“至少,有人能換換手,或者……隻是陪著也好。”
這些話,她從未對任何人說過。即使在最親近的趙敏麵前,她也總是表現出遊刃有餘的堅強。可不知為什麼,在這個隻有他們兩人的、被夜色籠罩的陽台上,這些話就這麼自然而然地流淌了出來。
或許是白天的錄製勾起了回憶,或許是此刻的氛圍太過安寧,也或許是……身邊這個人,讓她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可以暫時卸下重負的安全感。
林楓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聽著,目光落在她微微低垂的睫毛上,那裡似乎沾染了夜色的濕氣。
他能想象到那個畫麵。一個年輕的女人,在異國他鄉,獨自麵對著三個新生兒的哭鬨和病痛,在無數個深夜裡孤軍奮戰。那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
他想起係統之前提示的,關於她當年離開可能另有隱情的線索。那些被塵封的過往,像沉重的枷鎖,禁錮了她這麼多年。
蘇清雅深吸了一口微涼的空氣,抬起頭,望向遠處閃爍的霓虹。
“都過去了。”她輕聲說,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對他解釋,“隻是偶爾……還是會想起來。”
一陣夜風吹過,帶著涼意。她下意識地抱了抱手臂。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了她放在欄杆上的手。
蘇清雅身體微微一僵,卻沒有躲開。
林楓的手掌寬厚,乾燥,帶著令人安心的溫度。他沒有用力,隻是輕輕地覆蓋著,像一個無聲的承諾,一種沉穩的支持。
他沒有說“對不起”,沒有說“你辛苦了”,更沒有做出任何誇張的保證。
隻是這樣簡單地握著她的手。
肌膚相貼的瞬間,蘇清雅感覺心底那層堅硬的、包裹了太久的外殼,似乎發出了一聲細微的、幾不可聞的碎裂聲。一股酸澀的熱意毫無預兆地衝上鼻尖,眼眶微微發熱。
她用力眨了眨眼,將那股濕意逼了回去。
原來,被人理解,並不需要太多言語。
原來,僅僅是安靜的陪伴和一點溫暖的觸碰,就足以撫平許多深藏已久的褶皺。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陽台上,手牽著手,望著腳下的城市燈火。誰也沒有再說話,夜風在兩人之間穿梭,卻吹不散那無聲流淌的暖意。
過了許久,蘇清雅才輕輕動了一下被握住的手。
“有點涼了,進去吧。”她的聲音恢複了些許平時的清冷,但尾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嗯。”林楓應道,鬆開了手。
兩人一前一後走回客廳。溫暖的燈光重新籠罩下來,驅散了夜色的寒涼。
【心的壁壘瓦解度提升30。】
【解鎖特殊回憶碎片x1關於大學時期)。】
係統的提示音響起。
林楓看著蘇清雅走向臥室的背影,能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加鬆弛了一些。
那扇緊閉的心門,今夜,終於向他敞開了一條縫隙。
而門後的風景,似乎比他想象的,還要值得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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