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總的辦公室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派頭。文件散落一地，昂貴的裝飾品蒙著一層薄灰。他癱坐在椅子上，領帶歪斜，眼裡的血絲密布，像一頭困在陷阱裡瀕死的野獸。
電腦屏幕上，“安心寶貝”的股價曲線圖如同墜崖般一落千丈，刺眼的紅色數字映照著他灰敗的臉。
完了。他知道自己完了。銀行貸款壓得他喘不過氣，股東們天天打電話咆哮，核心團隊被林氏挖走大半。林楓甚至沒有親自對他出手，隻是推出了那個該死的“守護者”，就輕描淡寫地碾碎了他經營多年的一切。
他不甘心。
憑什麼？憑什麼林楓就能高高在上，立下規矩，一句話就斷送彆人的前程？
一股混雜著絕望和狠厲的怨氣在他胸腔裡衝撞。他撈起桌上的手機，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撥通了一個他原本不想再聯係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喂？”那邊傳來一個略顯慵懶的男聲，背景音裡隱約有音樂聲。是孫宇，一個靠著選秀節目爆火，粉絲基數龐大的流量明星。
“孫宇，是我。”張總的聲音嘶啞。
“喲，張總？”孫宇的語氣帶著點疏遠的客套，“稀客啊，聽說您最近……挺忙？”
張總沒理會他的陰陽怪氣，直接切入主題，像吐著信子的毒蛇。“想不想給你那個剛代言不久的兒童手表品牌，找個更大的曝光點？順便，報個小仇？”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孫宇之前在一個商業活動上想蹭林楓的熱度，被林楓當眾無視，很是下不來台，這事圈內小範圍傳過。
“什麼意思？”孫宇的聲音認真了些。
“林楓那個‘守護者’，爬得太快了。”張總壓低聲音，每個字都透著寒意，“樹大招風。你說，如果這時候爆出它嚴重泄露用戶隱私，偷偷記錄孩子行蹤，甚至監聽家庭對話……那些把他當救世主的家長，會怎麼樣？”
孫宇吸了一口氣，顯然被這個大膽的提議驚了一下。“張總，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有證據？”
“證據？”張總嗤笑一聲，帶著破罐子破摔的瘋狂，“需要什麼證據？懷疑的種子種下去，自然會有人幫它長大。你和你那個經紀人李曼妮，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個嗎？找幾個‘所謂’的受害者家長，編點‘親身經曆’，水軍一帶節奏，真的假的還重要嗎？”
他頓了頓，拋出誘餌。“事成之後，我手裡剩下的那點渠道資源，低價轉給你代言的那個品牌。而且，看著林楓焦頭爛額，不爽嗎？”
電話那頭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隻能聽到細微的呼吸聲。張總也不催促，耐心地等著。他知道，孫宇和李曼妮那種人，對流量和話題有著天生的嗅覺，也不會放過任何打擊潛在對手的機會。
“……我和曼妮姐商量一下。”孫宇最終沒有立刻答應，但語氣已經鬆動。
“儘快。”張總冷冷道，“我等得起，你的對家可等不起。彆忘了，林楓越穩，你們這些想往上爬的，空間就越小。”
掛斷電話，張總像是耗儘了所有力氣，癱回椅子裡。他看著天花板上華麗的水晶吊燈，眼神空洞，嘴角卻扯出一個扭曲的弧度。
林楓，你立你的規矩。
我就要讓你看看，被千萬人唾罵，被輿論撕咬，是什麼滋味！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林楓正在書房審閱“守護者”公益計劃的推進方案。陽光透過百葉窗，在書桌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王海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闖了進來，臉色鐵青，手裡緊緊攥著手機。
“楓哥！出事了！”
林楓抬起頭，目光從文件上移開，落在王海異常難看的臉上。
“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