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裡飄出誘人的香氣，糖醋排骨的甜酸混著清蒸魚的鮮嫩。林楓係著蘇清雅那條小雛菊圍裙，袖子卷到肘間，正往焯好的西蘭花上淋蒜蓉蠔油。砂鍋在灶上咕嘟作響，山藥排骨湯的奶白色蒸汽模糊了玻璃鍋蓋。
蘇清雅端著水果拚盤走進餐廳，看見他專注的側影，眼角自然彎起。她放下果盤，走近替他整理歪斜的圍裙係帶。
“辛苦了。”她聲音輕柔。
林楓關火，側頭看她。“犒勞大家。”他指背輕觸她臉頰，“這段時間讓你操心。”
客廳裡，思清和思皓在地毯上拚航天飛機樂高，思雲舉著新畫的抽象畫給奶奶講解。電視裡流淌著輕音樂，暖色燈光灑滿每個角落。
“開飯啦！”蘇清雅朝外喚道。
孩子們扔下玩具衝向洗手間，傳來嘩嘩水聲和爭搶毛巾的笑鬨。
餐桌很快被色彩繽紛的菜肴占據。糖醋排骨油亮，清蒸魚嫩白，蒜蓉西蘭花翠綠，中央的排骨湯蒸騰著熱氣。
“爸爸這個最好吃！”思清啃著排骨含糊稱讚。
思皓認真對比魚腹和魚尾的肉質差彆。
思雲舉著勺子當話筒：“為最厲害的爸爸乾杯！”
玻璃杯碰撞出清脆聲響，果汁茶水湯碗熱熱鬨晃。奶奶笑得合不攏嘴，不停往林楓碗裡夾菜。外界風雨被牢牢隔絕在這方溫暖之外。
思清吃飽後托著腮，亮晶晶的眼睛望向林楓：“爸爸，壞蛋被打跑後就不敢來了吧？”
餐桌靜了一瞬。蘇清雅和奶奶都看向林楓。
他拿起紙巾擦掉女兒嘴角的醬漬，目光溫和：“短時間內不敢了。”
思清立刻綻開笑臉：“爸爸最厲害！”
思雲揮舞筷子：“爸爸是超人！”
思皓小聲補充：“做壞事就會像張叔叔那樣受罰。”
林楓望著孩子們，心底最柔軟處被填滿。所有疲憊與壓力，換來的正是這樣無憂無慮的笑臉。
“爸爸不是超人。”他給每人碗裡添湯，“隻是做了該做的事，保護該保護的人。”
蘇清雅在桌下輕輕握住他的手。
飯後孩子們跟著奶奶去洗澡。林楓收拾碗筷，蘇清雅擦拭餐桌。窗外霓虹與室內暖光交融。
“劉明遠教授今天發了專欄。”蘇清雅將盤子放進洗碗機，“寫得很誠懇。”
“看到了。”林楓並不意外。真正做學問的人自有風骨。
“這下能清靜些了吧？”她關上洗碗機門，轉身倚著料理台。
林楓走到她麵前，廚房燈光勾勒著他輪廓。
“外麵可能會暫時安靜。”他將她散落的發絲彆到耳後，“但隻要我們在乎這個家，風雨總會再來。”
他停頓片刻，望進她眼睛：“但我保證，無論發生什麼，家裡這盞燈永遠亮著。”
蘇清雅迎著他的目光，那裡有坦誠有擔當，更有不容動搖的守護。她心底最後那絲不安終於消散。
她微笑靠在他肩頭。
“嗯。”輕聲回應，“有你在，燈就一直亮著。”
夜色漸濃，萬家燈火如星子散落。
這一盞格外溫暖，它是軟肋，更是鎧甲。所有為之付出的戰鬥，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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