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血腥的戰場暫時掩蓋。
梁山軍控製了曾頭市外城，各營頭領安排士卒輪番休息、戒備，掩埋同袍，救治傷患。臨時帥帳內，燈火通明，梁山核心頭領再次齊聚。
晁蓋端坐主位，韋一笑依舊靜立其側，蒼白的臉在燈光下更顯詭異。下首坐著吳用、宋江、林衝、劉唐、三阮、呼延灼、徐寧等人，人人臉上都帶著激戰後的疲憊，但眼神中更多是興奮與對下一步行動的期待。
宋江率先開口，語氣帶著幾分憂慮：“哥哥，今日雖破外城，斬了曾升、曾魁，大振軍威。但那內城城牆更高，守備更嚴，史文恭與曾家父子已成困獸，必做殊死之鬥。若強行攻打，隻怕……傷亡慘重啊。”
他這話看似為士卒著想，實則暗含試探，也想看看晁蓋有何“神仙手段”能減少損失，或者……是否會受挫。吳用搖扇接口：“公明哥哥所慮甚是。內城險要，強攻確非上策。我軍今日疲敝，亦需休整。不如暫圍不攻，斷其水源糧道，待其自亂。”這是穩妥之策，但也耗時日久，恐生變數。
劉唐卻大聲道：“軍師此言差矣！如今士氣正盛，正該一鼓作氣！史文恭那廝已是甕中之鱉，豈能讓他喘息？俺願為先鋒，明日便率弟兄們殺上內城！”
阮小七也附和：“對！夜長夢多，趁他病，要他命！”
林衝沉吟道：“劉唐兄弟勇氣可嘉。但內城防守，白日可見，滾木礌石堆積如山，弓箭手密布。史文恭親自坐鎮，急切間難下。需有良策，以減少弟兄們傷亡。”眾頭領議論紛紛，有主強攻的，有主圍困的，意見不一。
晁蓋靜靜聽著，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一直沉默的韋一笑身上，忽然問道：“韋蝠王，你今日與那史文恭交手，觀其武功如何？”
韋一笑尖聲一笑，帶著幾分不屑：“嘿嘿，主公，那史文恭力氣是不小，畫戟也使得有模有樣，算是條硬漢子。不過，招式大開大合，失之靈動。在俺看來，破綻不少。若非在亂軍之中，他又一心穩守，俺單打獨鬥，三十合內可取他性命！”
這話雖有自誇成分，但也顯出其對史文恭的武功路數有了了解。
晁蓋點點頭，又看向眾人：“諸位兄弟所言皆有道理。強攻傷亡大，圍困耗時久。我有一計，或可試上一試。”
眾人目光頓時集中到晁蓋身上。晁蓋緩緩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今日我軍展示雷霆之威，更兼韋蝠王神出鬼沒，敵軍已是驚弓之鳥，軍心惶惶。
尤其是那曾長者，連喪二子，豈能不懼？我等何不趁此夜色，對其施壓？”
吳用眼中精光一閃：“哥哥之意是……擾敵？疲敵？”
“不止於此。”晁蓋道，“韋蝠王。”“屬下在。”“今夜，再辛苦你一趟。潛入內城，不必強攻，隻需在其核心區域，如曾家府邸、史文恭住所附近，製造些動靜。或擊殺巡邏小隊，或留下些……警示。”
晁蓋意味深長地說，“要讓那史文恭和曾長者知道，他們的烏龜殼，並非絕對安全。讓他們徹夜難安！”
韋一笑舔舔嘴唇：“嘿嘿，主公此計大妙！嚇破他們的膽！俺這就去！”青影一閃，人已出帳，融入夜色。
晁蓋又對林衝、劉唐道：“林教頭，劉唐兄弟，你二人各率一隊精銳，子夜時分，分彆至內城東、南兩門，擂鼓呐喊，作出佯攻之勢，但接觸即走，絕不可戀戰。要讓守軍時刻緊繃，不得休息！”
“得令！”林衝、劉唐領命。
“其餘弟兄，好生休息，養精蓄銳。明日，方是見分曉之時！”晁蓋沉聲道。
眾頭領見晁蓋安排井井有條，既有詭譎手段施壓，又有正兵擾敵，心中佩服，各自領命而去。
宋江看著晁蓋沉穩自信的模樣，心中複雜難言，也隻能默默退下。
帳內重歸寂靜。晁蓋通過係統，再次聯係上潛伏在內城的向問天。“向左使，情況如何？”向問天的意念傳來，帶著幾分輕鬆：“主公放心！俺已帶弟兄們分散藏匿妥當，這內城雖亂，但守軍主要集中在城牆和要道，糧倉附近反而空虛。千把人化整為零，藏在廢棄房屋、地窖裡，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就是弟兄們初來乍到，對此地飲食不太習慣，哈哈。”
晁蓋莞爾：“委屈向左使和弟兄們了。暫且忍耐。今夜我會派韋蝠王前去騷擾，同時城外會有佯攻。你等按兵不動，除非聽到我的明確指令，或者城內出現極大混亂，否則絕不可暴露行蹤。”
“明白！潛行匿蹤，等待時機嘛！向某省得！”向問天痛快答應。安排妥當，晁蓋才真正鬆了口氣。明麵上的疲敵擾敵，暗地裡的致命奇兵，再加上韋一笑這柄神出鬼沒的利刃，曾頭市內城已是風雨飄搖。他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守軍心理防線崩潰的那一刻，或者，創造一個讓他們崩潰的機會。
他看了一眼係統麵板上那257點武俠點，心中盤算著。這點數暫時做不了什麼，但或許在關鍵時刻，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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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曾頭市內城，曾家府邸。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曾長者曾弄）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癱坐在虎皮椅上，老淚縱橫。短短一日，連喪兩子曾升、曾魁），這打擊幾乎將他擊垮。
長子曾塗重傷在床白日被韋一笑寒氣所傷，雖未死，但也去了半條命），三子曾密、四子……如今隻剩下三子曾密還算完好，但也被白日的戰事和兄弟的慘死嚇得臉色慘白。
史文恭坐在下首，麵色陰沉如水，手臂上纏著布帶，那是白日與韋一笑交手時被寒氣擦傷所致。
副教師蘇定亦是憂心忡忡。“史教師……如今……如今可如何是好啊？”曾長者聲音沙啞，充滿絕望，“那晁蓋……到底是人是鬼？還有那青袍妖人……我兒……我兒的仇……”他說著又哽咽起來。史文恭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煩躁：“長者，此刻絕非氣餒之時！外城雖失，內城猶在！我軍主力未損，糧草充足，隻要堅守待援，未必沒有轉機！我已派人冒死突圍，前往附近州府求援！”
蘇定也道：“是啊長者，梁山賊寇今日雖勝，也是慘勝，傷亡不小。他們遠來，利在速戰，隻要我等堅守數日，待其糧儘，或援軍到來，必可解圍！”就在這時，府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鑼響和驚呼聲！
“有刺客！”
“青袍妖人又來了！”
“在西邊糧倉方向！”
史文恭猛地站起，抓起畫戟：“我去看看！”他剛衝出府門，就聽到遠處傳來幾聲短促的慘叫，隨即一切又歸於寂靜，隻有守軍驚慌的奔跑和呼喊聲在夜空中回蕩。
一種無形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上了每個人的心頭。那青袍妖人，果然能來去自如！這內城，真的安全嗎？還沒等史文恭鬆口氣，內城東門和南門方向，突然又響起了震天的戰鼓和喊殺聲！
“梁山賊寇夜襲！”
“快上城牆！”
史文恭又急忙帶兵趕往城牆。然而，等他趕到時，卻發現城外隻有零星火把和呐喊聲，梁山軍並未真正攻城，隻是虛張聲勢。
但守軍已被嚇得魂不附體，弓箭亂放，滾木礌石推下去不少，白白消耗了體力物力。
一整夜，韋一笑神出鬼沒的暗殺騷擾，加上梁山軍不定時的佯攻，讓內城守軍精神高度緊張，疲憊不堪。
史文恭東奔西走，疲於奔命，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
晁蓋這邊，不僅有正麵強攻的實力，更有這種防不勝防的詭譎手段，這仗，還怎麼打？而他們更不知道的是，一雙豪邁而冷靜的眼睛，正隱藏在暗處，觀察著內城的一切布防和混亂.
向問天帶著他的一千風雷堂弟子，如同潛伏的毒蛇，等待著發出致命一擊的時刻。曾頭市的最後一夜，注定在恐懼、疲憊和暗流湧動中煎熬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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