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低垂,汴梁城華燈初上,一派帝都繁華盛景。然而,四匹快馬卻如利劍般劈開這寧靜的夜色,踏碎滿街喧囂,不顧一切地直衝皇城朱雀門。馬上騎士,正是自淮南廬州府日夜兼程、疾馳千裡的四大名捕!
“八百裡加急!六扇門總捕特使奉旨辦案!速開宮門!”為首的鐵手聲如洪鐘,高舉那麵刻有“如朕親臨”的至尊令牌。守門禁軍驗明令牌,不敢有絲毫怠慢,沉重的宮門轟然洞開。
馬蹄聲在空曠的宮道上激起回響,驚起簷下棲鳥。沿途侍衛見狀,皆知有驚天大事發生,紛紛肅立讓道。四人直至大慶殿前丹陛下才勒馬翻身而下,無情也被鐵手穩穩抱下輪椅。
早已得到通傳的米蒼穹如同鬼魅般出現在殿前台階上,尖細的嗓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陛下已在禦書房等候多時,四位大人,隨咱家來!”
禦書房內,燭火通明。晁蓋並未坐在龍椅上,而是負手立於那幅巨大的《四海華夷圖》前,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帝國的疆域。聽到腳步聲,他緩緩轉過身。
“臣等叩見陛下!”四大名捕風塵仆仆,甲胄未解,便齊齊單膝跪地。
“平身。”晁蓋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事情如何?”
無情雙手捧上一個用油布緊緊包裹、邊緣還沾染著暗紅血漬的卷宗,沉聲道:“托陛下洪福,臣等幸不辱命!已查明‘天佑聖教’謀反鐵證,並搗毀其位於廬州黑木崖的一處重要巢穴!此乃聖教繪製之江淮軍事布防圖、往來賬冊及臣等行動紀要,請陛下禦覽!”
米蒼穹上前接過卷宗,恭敬地呈到禦案之上。
晁蓋走到案前,解開油布,首先展開那幅軍事地圖。隻見其上,廬州、壽州、濠州等江淮重鎮的城牆輪廓、駐軍營地、糧草倉庫、甚至一些隱秘的行軍小路,都被標注得清清楚楚!更令人心驚的是,地圖邊緣還有朱筆批注的攻擊路線和兵力調配設想!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已不是普通的江湖械鬥,這是赤裸裸的軍事謀反!
接著,他翻開那幾本厚厚的賬冊。上麵詳細記錄了通過各地錢莊洗錢的流程,購買大量鐵料、硝石、糧食的清單,以及向某些“朝中友人”輸送利益的記錄!數額之巨,觸目驚心!
最後,是無情親筆撰寫的行動紀要,簡練而清晰地描述了黑木崖地下兵工廠的規模、聖教教徒的狂熱、其與“前宋遺老”的勾結,以及那場驚心動魄的懸崖夜戰與礦洞搏殺!
晁蓋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握著卷宗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發白。禦書房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米蒼穹屏息垂首,四大名捕也感受到那股即將爆發的雷霆之怒,肅立不語。
突然,“砰”的一聲巨響!
晁蓋一掌狠狠拍在堅硬的紫檀木禦案上!案上的筆架、硯台猛地跳起,墨汁濺灑!
“好!好一個‘天佑聖教’!好一個‘光複大宋’!”晁蓋的聲音如同萬年寒冰,每一個字都帶著凜冽的殺意,“朕橫掃六合,一統八荒,解民倒懸,開創盛世!竟還有這些魑魅魍魎,躲在陰溝裡,做著複辟前朝、重攬特權的春秋大夢!”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目光如電掃過四人:“更可恨者!竟敢私繪軍圖,暗蓄甲兵,勾結朝臣,其心可誅!其罪當滅九族!”
龍顏震怒,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強大的帝王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禦書房,連鐵手、追命這等高手都感到心頭一窒。
“陛下息怒!”無情強忍著威壓,躬身道,“幸得陛下聖明,洞燭其奸,派臣等及時查探。如今鐵證如山,逆謀已顯,正可趁其尚未完全發動,以雷霆之勢,犁庭掃穴,永絕後患!”
晁蓋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但眼神中的冷厲絲毫未減。他緩緩坐回龍椅,手指敲擊著桌麵,發出令人心悸的嗒嗒聲。
“爾等此行,險死還生,功在社稷!朕心甚慰!”他先肯定了四人的功勞,隨即語氣一轉,變得斬釘截鐵,“然,此案已非尋常江湖紛爭,乃動搖國本之謀逆大案!必須連根拔起,除惡務儘!”
“米蒼穹!”
“老奴在!”
“即刻傳朕口諭:召狄仁傑、王陽明、嶽飛、盧俊義、即刻入宮議事!不得有誤!”
“老奴遵旨!”
“無情、鐵手、追命、冷血!”
“臣在!”
“爾等辛苦,但還需堅持。稍後便在偏殿等候,將所探詳情,尤其是聖教核心人物、可能的朝中內應名單,悉數告知狄閣老與時遷司主,協助製定清剿方略!”
“臣等萬死不辭!”
很快,狄仁傑等重臣奉召匆匆入宮。禦書房內,燈火徹夜未熄。當狄仁傑等人看到那幅地圖和賬冊時,亦是震驚不已,繼而麵露凝重。
一場針對“天佑聖教”及其背後勢力的全麵清剿行動方案,在這帝國的心臟,在這沉沉的夜色中,迅速醞釀成型。晁蓋的怒火,化為了冰冷而高效的殺戮指令。帝國的機器,開始以前所未有的功率運轉起來。
汴梁城的夜空,烏雲密布,雷聲隱隱。一場席卷江湖乃至朝堂的血雨腥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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