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雲寺一夜驚變,如同在滾沸的油鍋裡潑進了一瓢冰水,整個楚州城徹底炸開了鍋!
昔日香火鼎盛、備受尊崇的佛門聖地,住持慧明竟是殘害孩童、修煉邪法的妖僧!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伴隨著官府查封寺廟、鎖拿僧眾的喧囂,迅速傳遍了楚州的大街小巷。
百姓嘩然,士林震驚,信眾更是如喪考妣,信仰崩塌之餘,更是湧起滔天怒火。無數人圍在已被官兵重重封鎖的慈雲寺外,哭喊咒罵,投擲石塊,若非官兵彈壓,幾乎要衝進去將那妖僧碎屍萬段。
觀察使行轅內,氣氛凝重得能滴出水來。
張叔夜麵沉似水,看著堂下被製住穴道、如同爛泥般癱軟的慧明,以及從塔頂救下的幾名奄奄一息的孩童魂魄雖被武鬆強行歸位,但元氣大傷,仍需精心調養),胸中怒火與寒意交織。
他原本以為潘允升案已是觸目驚心,沒想到這慈雲寺隱藏的罪惡,更是喪儘天良,駭人聽聞!結合之前的匿名揭帖、毒鹽警告,他已然確信,有一個龐大而邪惡的組織,正在暗中侵蝕著大宋的根基,其手段之狠毒,野心之龐大,令人發指!
“說!那‘石尊者’究竟是誰?‘聖嬰丹’送往何處?‘明尊’現在何方?”張叔夜一拍驚堂木,厲聲喝問。
慧明早已嚇破了膽,加之武鬆出手狠辣,此刻再無隱瞞,將自己如何被“石尊者”他並未見過石鬆年真容,隻知此代號)引誘,傳授邪法,如何在慈雲寺借香火掩護,暗中擄掠、殘害童男童女,煉製“聖嬰丹”,並通過秘密渠道送往東京等事,一五一十地抖落出來。
供詞記錄在案,字字血淚,句句驚心!
“東京……又是東京!”張叔夜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裡。潘允升的贓款流向東京“豐豫號”,慧明的“聖嬰丹”送往東京,再加上之前匿名揭帖隱約指向的石太尉……所有的線索,似乎都隱隱指向了東京城內那位權勢熏天的殿前司太尉——石鬆年!
然而,石鬆年位高權重,深得帝心,更是權相蔡京的心腹臂膀,沒有確鑿無疑的鐵證,僅憑這些間接線索和一份妖僧的口供,根本動不了他分毫!
“立刻六百裡加急,將此處情況,尤其是慧明口供及查獲的邪法證據,密奏聖上!”張叔夜沉聲下令,“同時,飛書京城故舊,將石鬆年可能涉案之事,暗中傳遞出去,務必小心!”
他知道,此舉風險極大,等於正式向石鬆年及其背後的勢力宣戰。但他更知道,若放任不管,國將不國!
廢棄染坊。
武鬆等人自然也聽到了外麵的喧嘩,知道了慈雲寺事件引發的巨大震動。
“痛快!真是痛快!”魯智深拍著大腿笑道,“讓那妖僧伏法,救了孩子,還讓那張叔夜知道了‘明尊’的勾當,一舉多得!”
公孫勝卻撚須道:“慈雲寺之事,雖揭露了對方一處據點,斬其一臂,但也必然打草驚蛇。‘明尊’及其黨羽行事詭秘,經此一事,定然會更加小心,隱藏更深。我等再想找到其線索,恐怕更難了。”
朱武也點頭道:“而且,張叔夜如今目標明確,壓力巨大,我等若繼續留在楚州,一旦被他察覺行蹤,恐怕……”
話音未落,負責在外圍警戒的燕青,如同靈貓般閃入地窖,手中拿著一支小巧的弩箭,箭杆上綁著一卷細絹。
“哥哥,方才有人在院外以此弩箭射入此物。”
武鬆接過弩箭,解下細絹展開。上麵隻有寥寥數字,筆跡倉促,似乎是在極其緊急的情況下書寫:
“事急,速離楚州,沿淮東下,至海州雲台山,自有人接應。木牌為證。”
沒有落款,但信息明確——讓他們立刻離開楚州,前往海州今江蘇連雲港)的雲台山!
又是那個神秘的“梁山朋友”!
武鬆拿出那塊邊緣磨損、刻有雷擊枯樹圖案的木牌,心中念頭飛轉。楚州之事已了,慈雲寺案發,他們確實不宜再留。海州雲台山……那已是沿海之地,與此地相距數百裡,為何要去那裡?
“海州……雲台山……”朱武沉吟道,“此地臨海,多有漁鹽之利,且是漕運重要節點之一。讓我去那裡,莫非……‘彼岸’計劃在沿海另有圖謀?或是那裡有更關鍵的線索、人物?”
魯智深嚷嚷道:“管他呢!既然有指引,去便是了!總好過在此地提心吊膽!”
武鬆權衡利弊,楚州已成風暴眼,張叔夜與“明尊”勢力的角力必將白熱化,他們夾在中間,確實處境尷尬且危險。不如借此機會跳出此局,前往海州,看看那雲台山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收拾行裝,準備撤離。”武鬆下令,“戴宗兄弟,燕青兄弟,煩勞二位先行一步,前往海州探路,並設法與接應之人取得聯係。”
“是!”
眾人立刻行動起來。趁著楚州城因慈雲寺案而一片混亂,官府注意力被完全吸引的機會,武鬆一行人悄然離開了隱匿多日的廢棄染坊,如同水滴彙入江河,消失在人流之中,沿著淮水,向著東方,向著那片蒼茫的大海方向而去。
楚州的故事暫告一段落,但武鬆知道,他與“明尊”及其“彼岸”計劃的鬥爭,遠未結束。新的征程,已然開啟。
喜歡水滸新夢請大家收藏:()水滸新夢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