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宗帶著取糧的命令,如同離弦之箭般射回邢州。與此同時,我與扈成雪及兩名親衛,被王彥“客氣”地請回了都總管府,名為款待,實為軟禁。居住的院落外,明崗暗哨,巡邏不斷,隔絕了內外消息。
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一點點流逝。每一刻都如同一年般漫長。我撫摸著腰間隱隱作痛的傷口,站在院中,望著邢州方向陰沉的天際。扈成雪默默站在我身後,手始終按在刀柄上,警惕著四周的一切動靜。
王彥沒有再露麵,隻有王貴每日例行公事般地前來“探望”,言語間滴水不漏,隻言糧食正在運送,催促我方儘快交付金帛,並請盧員外前來。
我知道,這是王彥在拖時間,他在等,等完顏杲大軍徹底合圍邢州,等忠義軍山窮水儘,屆時,他便能攫取最大的利益,甚至不費吹灰之力地吞並這支殘軍。
必須儘快讓盧大哥他們離開!
第三天黃昏,戴宗終於冒險潛回了井陘,帶來了邢州的消息。
“二哥!”他翻牆而入,氣息未定,臉上卻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振奮,“糧食已大部運回邢州!盧員外和軍師正在組織突圍!他們決定……放棄大部分繳獲金帛,隻攜帶必要糧草和傷員,今夜子時,便從西門突圍,西入太行!”
“好!”我心中一塊巨石落地,“王彥這邊有何動靜?”
“王彥已知曉我軍突圍意圖,”戴宗壓低聲音,“他並未阻攔,反而……暗中撤開了西麵部分哨卡。看樣子,他是巴不得我們儘快離開,既得了金帛,又避免了與完顏杲正麵衝突,還能賣個人情。”
老奸巨猾!我心中冷笑。王彥打得好算盤,既得了實惠,又不得罪金虜,還想讓我們承他的情。
“盧員外讓俺問二哥,”戴宗看著我,眼中滿是擔憂,“他們突圍後,二哥你如何脫身?”
我看了看院外隱約晃動的守衛身影,平靜道:“告訴盧大哥,不必管我。待他們安全進入太行,我自有辦法脫身。你們立刻回去,協助突圍,不必再來!”
“二哥!”戴宗和扈成雪同時急道。
“執行命令!”我語氣斬釘截鐵,“多留一刻,便多一分危險!走!”
戴宗咬了咬牙,知道形勢危急,不再猶豫,對我重重一抱拳,身形一閃,再次消失在夜色中。
扈成雪卻倔強地站在原地:“我不走!我留下來保護二哥!”
我看著這個眉眼堅毅的少女,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但更多的是決絕:“你必須走!你的馬術、弓弩,在突圍時能發揮大用!留下來,隻是多一個累贅!走!”
我最後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扈成雪眼圈一紅,深深看了我一眼,仿佛要將我的樣子刻在心裡,最終猛地一跺腳,轉身翻牆而去。
院子裡,隻剩下我和兩名沉默的親衛。
我知道,最危險的時刻,即將到來。王彥一旦確認邢州軍民已經突圍,我對他的價值便大大降低,他會如何處置我?是繼續軟禁以牽製盧俊義?還是……乾脆殺掉,以絕後患?
必須在他動手之前離開!
我回到房中,閉目調息,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儘管傷勢依舊沉重。那兩名親衛則如同門神般守在門口,眼神銳利如鷹。
子時將至,邢州方向,隱約傳來了喊殺聲和火光!突圍開始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院外的守衛明顯增加了,氣氛陡然緊張起來。
我猛地睜開眼,知道不能再等了!
“準備突圍!”我對兩名親衛低喝道。
兩人毫不猶豫地點頭,抽出了腰刀。
我深吸一口氣,猛地推開房門!
院外,數十名王彥的親兵手持利刃,已將院子團團圍住!為首一名將領,正是日前在廳中拍案而起的那名虯髯將!
“武鬆!都總管有令,請將軍安心在此做客,勿要妄動!”虯髯將厲聲喝道。
“做客?”我冷笑一聲,目光掃過他們,“武某還有要事,不便久留!讓開!”
“那就休怪我等無禮了!拿下!”虯髯將一揮刀,眾親兵一擁而上!
“殺出去!”我暴喝一聲,點鋼槍如毒龍出洞,直刺迎麵一名親兵!那親兵舉刀格擋,卻被槍上蘊含的巨力震得虎口崩裂,鋼刀脫手,槍尖毫無阻礙地刺入其胸膛!
與此同時,兩名親衛也如同猛虎下山,刀光閃爍,與圍上來的敵人戰在一處!他們皆是百裡挑一的悍卒,此刻抱定必死之心,竟一時擋住了數倍於己的敵人!
但我深知,此地是王彥老巢,拖延下去,唯有死路一條!
我必須儘快打開缺口!
我目光鎖定那虯髯將,他是這群人的頭目!點鋼槍蕩開兩側刺來的長矛,身體猛地前衝,直撲那虯髯將!
“來得好!”虯髯將獰笑一聲,揮舞大刀迎頭劈下!刀勢沉猛,帶著惡風!
我卻不與他硬拚,身體如同遊魚般向側方滑步,讓過刀鋒,點鋼槍順勢回掃,槍杆狠狠抽在他的肋部!
“哢嚓!”清晰的骨裂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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