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局勢,越來越變幻莫測。隻從表麵上來看的話,明顯對信王一黨更加有利。
自從成國公宣布支持信王後,京城的兩支兵馬——京衛和京營,名義上便等同於被信王朱由檢,以及對方背後的東林黨、閹黨餘孽所掌控了。
京師興明社總部,於是毫無例外地再度遭到查抄。
無數內部文件和對外刊物,被當作結黨營私的罪證,強行沒收。
數以百計的社團官員,被司禮監矯旨褫奪職銜,大部分身陷牢獄之災,慘遭酷刑,少數人直接被秘密殺害。
就連官場之外的一萬多名正式社員,也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迫害。
隻有楊景辰、周延儒、耿如杞、成明樞、楊維垣這類最重要的骨乾,因為朱純臣的秘密保護,才算勉強逃過一劫。
“聽說皇上落水臥病,已經好長時間了,連處理政事都做不到。”
“怎麼這麼巧,偏偏這種時候,興明社被查抄……你說這大明的天,是不是又要變了?”
“誰知道呢,他們在上麵神仙打架,咱們還是不要摻和太多,慢慢看好戲就行了。”
京城的消息傳到外界,迅速引發了強烈的政治地震。
眼看信王一黨占據優勢,興明社節節敗退,很多地方的實權派官員,心中都在暗暗猜測,興明社這回是不是真的要完了。
甚至有些原本投靠興明社,意誌不夠堅定的人,已經動起了改換門庭的念頭。
不過大部分人還是聰明地選擇靜觀其變,在局勢沒有徹底明朗之前,絕不肯輕易表明自己的態度。
與此同時,程光陽這邊,一行人在經過四五日的長途跋涉後,終於走陸路到達了天津衛。
“大兄,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要不要直接去京城,還是等鄭芝龍的水師到來?”
天津衛港口處的一座客棧內,程光逢開口向程光陽詢問道。
京城裡的消息,已經傳到了這邊,程光逢作為與程光陽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親人,自然會為此感到擔憂。
“山東、薊鎮、遼東那邊,最近派人過來傳信沒有?”
程光陽沒有回答,隻是開口問道。
程光逢點頭道:“薊鎮那邊,還有遼東那邊的幾個總兵,派人過來傳信,說是已經在按大兄的交待行事了,山東這邊,暫時沒有動靜。”
正常情況下,沒有兵部的命令,經略也好,總兵也罷,是沒有權力從本地的軍鎮衛所,直接調兵出戰的。
但如今這種情況,明顯不是正常情況。
掌控遼東、薊鎮指揮權的熊廷弼、趙登高等人,為了支持程光陽,不惜偽造聖旨和兵部的照會,也要強行出兵。
而且由於對方本人在軍中的威信,他們這種的行為,基本都得到了下級武將的默許和支持。
“嗬……這麼說,隻有山東總兵楊肇基,還在觀望?”
聽到山東方麵還沒有動作,程光陽冷笑一聲,語氣不悅道:
“你替我過去告訴楊肇基,就說薊鎮、遼東,兩個方向已經大舉出兵,南方的三萬水師,再過幾天也會達到天津衛,本閣隻給他一天的時間考慮,他若是再沒有動作,就視同與興明社決裂!讓他考慮清楚這樣做的後果!”
“是,我這就動身。”
程光逢點了點頭,迅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