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福建都指揮使司僉事、督糧水師第七營參將鄭芝龍,叩敬相國程大老爺金安。”
程家府邸後廳。
頭戴烏紗帽,身穿緋色官袍的鄭芝龍,按捺著心中激動,對坐在自己正前方的程光陽俯首叩拜。
一個多月之前,由於配合朝廷水師剿滅海盜有功,鄭芝龍剛剛被升任為參將。
後來聽聞程光陽想見自己,鄭芝龍喜不自勝,立刻乘船北上,帶著做海盜那幾年攢下的幾十箱價值連城的奇珍異寶,親自來到程府拜訪。
“好了,起來吧。”
見鄭芝龍對自己畢恭畢敬,程光陽笑著擺了擺手,示意旁邊的程光逢給他端來座椅。
“多謝閣老……”
像鄭芝龍這個級彆的武將,在大明朝各地的都司衛所中,一抓一大把,如今能得到程光陽的接見,鄭芝龍心中自然激動萬分。
雖說臨來之前,對程光陽的種種事跡已經做過一定了解,然而抬起頭,發現程光陽麵容英偉、氣宇軒昂,最多不過三十出頭的年紀,鄭芝龍心中還是不由得感慨萬分。
嘖嘖,除了皇上之外,如此年紀輕輕就有這般權勢的,天下應該找不出第二人了吧。
程光陽對下屬,曆來沒有什麼架子,笑著對鄭芝龍道:
“曰甲,你在福建一帶替朝廷剿滅海賊之事,本閣已經聽說了,你做的很好,不枉朝廷對你一番栽培。”
曰甲是鄭芝龍的表字。
聽到程光陽誇獎自己,鄭芝龍趕忙故作謙遜道:
“閣老何出此言,朝廷不計前嫌,願意接受末將招安,這些都是末將應該做的。”
“嗯,年輕人不驕不躁,將來必成大器。”程光陽點頭道。
其實程光陽的年紀,也就比鄭芝龍大了十歲,要是這個年紀的其他人,敢用如此老氣橫秋的語氣同自己說話,鄭芝龍就算不當場譏諷,心裡肯定也會不屑一顧。
偏偏說這話的人是程光陽,鄭芝龍隻會覺得理所應當,誰讓人家身份在那兒擺著呢。
“曰甲,聽說你在日本已經有了家室,還生了個兒子?”程光陽繼續問道。
見程光陽大老遠把自己叫進京城一趟,半晌沒有進入正題,一直在東拉西扯。
鄭芝龍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卻又不敢出言詢問,隻得點頭道:
“回閣老的話,末將是有一個兒子,名字叫做鄭森。”
“鄭森……名字太普通了,不如本閣給他重新取個名字,就叫成功吧。”
程光陽笑著說道。
鄭芝龍點頭道:“多謝閣老賜名,從今天起,犬子的名字就叫鄭成功了。”
程光陽把鄭芝龍叫來,當然不隻是為了給對方的兒子改名,其實他是看重了鄭芝龍指揮水師作戰的能力,想收對方做自己的乾兒子。
這件事也沒什麼可拐彎抹角的,程光陽當即開口,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曰甲,實不相瞞,本閣對你其實很欣賞……”
鄭芝龍聽了這話,還以為程光陽是想收自己做男寵,畢竟大明好多官員都有這個癖好。臉上的表情頓時又羞又憤。
隻羞憤歸羞憤,考慮到自己今後的前途和命運,鄭芝龍還是準備硬著頭皮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