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尊素還是搖頭,不同意眾人的莽撞之舉,接著說起了自己的擔憂。
“大家千萬不要衝動,眼下皇上已經有後,就算真的聖躬不豫,按照法理,將來繼承大統的也不會是信王。”
“如今皇上唯一的皇子,生母是範貴妃,我聽說此女暗中與興明社似乎有什麼勾結,若是他的兒子承了君位,隻怕我等下回就不是被流放那麼簡單了。”
聽了黃尊素的這番話,在場的東林黨成員們,全都沉默了。
“那怎麼辦……”
過了許久,有人問道:“難道咱們就這樣束手就擒,坐以待斃?”
“當然不能如此。”
楊漣眯了眯眼睛,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壓低聲音道:“現在皇上暫時還不能出事,因為他還有皇子,可若是沒了皇子呢?”
“大洪,你的意思是說……”
一旁的左光鬥、李應昇,魏大中等人,很快就明白了楊漣的意思。
前不久,天啟帝下旨,宣布把兒子朱慈焴送到北海子的行宮養育,此事京城裡的群臣們都是知道的。
…
轉眼時間入冬,來到了天啟六年的年末。
乾清宮中的天啟帝,近日來原本心情大悅,因為繼他有了第一個兒子朱慈焴之後,沒過幾個月的時間,皇後張嫣居然又懷孕了。
隻不過還沒等天啟帝高興多久,北海子的行宮內就傳來消息,說是皇子朱慈焴偶感風寒,不幸夭折了。
天啟帝心裡當然明白,死的那個人並不是自己的真兒子,而是從民間抱養的替身,但這件事還是引起了他的懷疑。
自己的親兒子沒事,抱到行宮撫養的假兒子卻死了,隻怕多半是被害死的。
“嘖……此事究竟是誰人所為呢?”
乾清宮內,天啟帝背負雙手,來回踱步,心中思考起了這件事的幕後真凶。
他首先懷疑的便是皇後張嫣,怎麼她前腳剛懷孕,後腳自己的假兒子就死了,這也太巧合了。
除了皇後,天啟帝懷疑的第二個人就是弟弟朱由檢,但是他又覺得不可能,弟弟隻怕沒有那個膽量。
難道是師傅程光陽,或者是興明社的其他人,因為自己之前的種種動作,心生不滿,企圖用這種辦法給自己警告?
天啟帝自顧自地搖了搖頭,隻覺得心亂如麻。
這時,卻見愛妃範氏,在許多宮女太監的陪同下,來到了乾清宮內。
對方一見到天啟帝,便撲進他懷中,淚眼朦朧,邊哭邊道:
“陛下,宮外的事您都聽說了吧,幸好臣妾上回與陛下商議,暗中調換了皇兒的繈褓,將皇兒送去了客嬤嬤府中,否則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嗚嗚……”
天啟帝將愛妃攬在懷中,安撫道:
“好了,關於此事,朕會讓東廠和北鎮撫司去調查,一定儘早查出幕後真凶。”
範貴妃是個沒什麼腦子的人,當著天啟帝的麵,咬唇道:“隻怕此事正是坤寧宮那位所為,她厭惡臣妾搶走陛下的恩寵,已經很久了。”
“你給朕住口!”
聽到範貴妃竟然當著自己的麵,把罪過全都推到皇後身上,天啟帝頓時大怒。
雖說他這一兩年來,對範貴妃很是寵愛,但皇後在他心中的地位依舊很高,他並不容許範貴妃胡亂攀扯,厲聲訓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