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光逢連哄帶嚇的勸說下,山東總兵楊肇基終於也出兵了。
不過對方心中仍有顧忌,並不敢押上所有兵馬,隻派出了一萬五千人,由麾下幾名參將統率,秘密前往天津衛,聽從程光陽的調遣。
兩日後,鄭芝龍也帶著三萬水師官兵來到了天津衛。
與此同時,遼東,薊鎮方向,三萬遼東邊軍與五萬薊鎮邊軍,同樣開始向著京師順天府的方向靠攏。
消息很快傳入京城。
“沒有朝廷的軍令,這些邊鎮兵馬怎敢擅自行事!他們想乾什麼,莫非想造反不成?”
“恐怕是有人偽造聖旨與兵部照會,再加上地方那些興明社官員從中掩護,所以他們才敢如此放肆。”
“唉……咱們之前隻顧著京城局勢了,應該早下幾道旨意,把熊廷弼、趙登高,還有那個什麼鄭芝龍、楊肇基全部削職。”
信王府,得知外界有三支軍隊,正在不斷向京城逼近,劉應坤、高起潛、楊漣等一眾擁護信王朱由檢的人,頓時陷入了無儘恐慌。
“諸位先生,事到如今,孤應該如何是好啊?”
信王朱由檢本人,同樣感到非常害怕,趕忙將眾人聚集在一起,詢問對策。
外鎮軍隊集體向京城逼近,大明開國以來,除了兩百年前靖難那一次,恐怕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事到如今,我看隻有一個辦法了。”
楊漣眉頭緊鎖,思慮良久道:“咱們馬上進宮,要求皇上禪位給信王,等信王繼承了大位,咱們就占據了大義與名分,屆時朝廷立刻傳旨給各路軍隊,命他們集體退兵。”
“可……若是他們不肯聽命呢?”朱由檢遲疑道。
“他們不肯聽命,那就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一旁的左光鬥皺眉道:“屆時我等緊閉京師各處城門,組織京營和京衛官兵守城,殿下可派人傳詔四方,命各地軍鎮衛所將士,即刻起兵入京勤王!有能擒斬逆賊首領程光陽者,賞千金,封國公,世襲罔替!”
楊漣點頭道:“我看此計可行,眼下聽命於程光陽的軍隊,無非是遼東、薊鎮、山東,還有水師,合起來也就十幾萬。”
“天下還有不少軍鎮衛所,並未被程光陽和興明社所掌控,遠的不說,距離京師最近的宣府和大同,加起來就有將近二十萬人。既然程光陽可以從邊鎮調兵作亂,咱們也可以從邊鎮出兵平叛。”
朱由檢聽了這番話,原本惴惴不安的心緒,總算稍稍平定下來,吞了口唾沫道:
“既如此,那就多多仰仗各位先生了。”
聽著眾人議論,一旁的成國公朱純臣默不作聲,心中卻在冷笑。
如果天啟帝當真沒有後裔,而皇位又被崇禎帝順利繼承的話,眾人的這些計劃,也許還有一定可行性,問題天啟帝還有皇子,而且就在自己的手中。
現在這幫家夥既然準備逼宮,那看來自己也沒必要再陪他們演下去,該著手收網了。
不管怎麼樣,朱純臣對信王身邊這幫人都不看好。
經過這六七年的發展,興明社如今在地方上,已然是盤根錯節,不可撼動了,更何況程光陽的手裡,還有幾支實力強悍的軍隊,肯為他效忠。
嘖嘖,讓自己組織京營,替新登基的信王守衛京城,等待各地的軍隊勤王?
朱純臣隻覺得好笑。
京營是什麼德性,外人可能不知道,身為總督京營戎政的自己還不清楚嗎。
十萬人的京營兵額,實際上隻有不到五萬,大部分還都是老弱病殘,真正能上戰場打仗的選鋒精銳,也就一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