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閣的確說過,要讓京營掌管宮禁以及順天府內外防務。”
程光陽笑著道:“可是本閣並沒有說,一定要讓朱純臣繼續執掌京營吧?”
“那複甫你的意思是?”
周延儒呆了呆,試探著問道:“你是想找機會,收了那朱純臣的兵權?”
“這件事恐怕不太容易……”
楊景辰皺了皺眉,遲疑道:“朱純臣和其他一眾勳貴,執掌京營已有好幾年,咱們想從他的手裡拿回兵權,搞不好會鬨出兵變,血流成河啊。”
“載甫、玉繩,你倆莫不是忘了,這次隨本閣入城的兵馬,可是將近有四萬人的。”
程光陽淺淺笑道:“你們以為我帶之所以這麼多的兵馬入城,難道僅僅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安全嗎?”
楊景辰、周延儒聞言,雙雙愣住了。
在場這兩人,都是自己的左膀右臂,程光陽也不作什麼隱瞞,麵無表情、語氣淡淡道:
“咱們大家和朱純臣一起進宮之前,我早就秘密安排鄭芝龍,率領四萬兵馬,兵分兩路,一路控製京營駐紮的幾大營地,一路接管京城各個城門的防務,相信他們現在已經得手了。”
聞聽此言,楊景辰和周延儒麵麵相覷,顯然他們怎麼也沒想到,程光陽居然會作這樣的安排。
“哈哈哈,複甫,你這一手真是太妙了!太妙了!”
周延儒聽罷,忍不住鼓起掌來。
“那朱純臣回到府邸,得知自己的京營,一眨眼就被控製了,不知要憋屈成什麼樣子!”
程光陽似笑非笑道:
“等著看吧,明天一早,他便會主動過來見我。”
…
“豈有此理!混賬!軍營發生那麼大的事,你們為何不進宮稟報本國公?”
“老爺,當時府邸外,出現大量程閣老帶進城裡的兵馬,我們根本就出不去,就連軍營失守,為後來才知道的。”
“你們這些廢物!廢物!我要宰了你們!”
程光陽所料不錯。
當朱純臣回到國公府,從幾名心腹口中,京營駐紮的各大軍營,已經被人控製,京城各處城門的防務,也全部丟失。
整個人先是憤怒到了極點,對著家中奴仆破口大罵、拳打腳踢,責怪他們為什麼不早點進宮告訴自己這些。
緊接著,便是一陣深深的恐懼。
他終於意識到,程光陽這次進京,一開始就是過來獨掌乾坤的,根本不打算讓自己也分一杯羹。
搞不好,自己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難說。
“想不到此人竟如此有心計,唉……這回真是引狼入室!悔之晚矣啊!”
當天夜裡,朱純臣躺在成國公府廂房的床榻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睡,心中又是懊悔,又是害怕,最後竟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還沒亮,朱純臣便早早起床,胡亂梳洗一把,穿上燕居服。
接著讓人準備了幾大箱子金銀珠寶、古董字畫,準備乘坐馬車,親自到崇文門外的崇北坊程府,拜見程光陽。
程光陽知道朱純臣肯定會來,早早便起了床,安排人手掃灑庭除,在後堂準備了一桌早膳,以待貴客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