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非敘話之所,”關妙妙打斷我們尷尬的“認親大會”,她警惕地看著遠處救助站門口那些綠油油的眼睛,“去金餘那兒。他消息靈通,或許知道這王小雨的底細,還有城郊工地的事。”
提到城郊工地,張小玄的眼神明顯銳利起來:“城郊工地?貧道追蹤一股極凶煞氣至此城,其源頭似在東北方向,與那工地位置吻合。那裡有何異常?”
“何止異常!”百裡輝搶著說,“昨晚和剛才路過,那地方地下傳來悶響,跟打雷似的!震得車都跳!華元那個祖傳破羅盤,指針抽風似的狂抖!”
張小玄聞言,立刻從他那洗得發白的青布包袱裡,鄭重地取出一個物件。那是一麵巴掌大小、通體漆黑、非金非木的令牌,上麵用銀絲鑲嵌著複雜的符文和星辰圖案,古樸厚重,散發著淡淡的、令人心神安定的氣息。令牌中央,刻著一個古老的篆字……“鑒”。
“這是‘玄天鑒影令’?”關妙妙眼中閃過一絲訝色,“龍虎山鎮山法器之一?竟讓你帶下山了?”
張小玄沒有回答,隻是神色肅穆地將令牌托在掌心,閉目凝神,口中默誦真言。幾息之後,那麵黑色的令牌表麵,竟然如水波般蕩漾起來!令牌中央那個“鑒”字猛地亮起銀光!緊接著,令牌上鑲嵌的星辰圖案逐一點亮,投射出一片迷蒙的、微縮的銀色光影!
光影中,赫然呈現出城郊那片巨大工地的俯瞰輪廓!而在那光影的中心地底深處,一個巨大、扭曲、散發著濃鬱暗紅色血光的陰影輪廓,如同沉睡的惡魔心臟,正伴隨著“咚……咚……”的沉悶節奏,極其微弱地搏動著!每一次搏動,都讓令牌周圍的銀色光影產生一圈圈漣漪般的波動!
“屍山血海……千年凶煞!”張小玄猛地睜開眼,清澈的眸子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此地養屍已成氣候!那地底之物,即將破土而出!必須儘快阻止!”
令牌光影一閃即逝,恢複了古樸的黑色。但剛才那驚鴻一瞥的景象,卻像烙鐵一樣燙在我們每個人心上!連咋咋呼呼的馬靈花都嚇得捂住了嘴。
“走!去找金餘!”我當機立斷,這破地方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一行人擠上我那四麵漏風的破捷達張小玄看著狹窄的空間和臟兮兮的座椅,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但還是板著臉坐進了後座),朝著“有餘便利店”疾馳而去。車裡氣氛沉重,隻有車頂破洞灌進來的風聲呼呼作響,還有張小玄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好聞的檀香味,跟車裡的泡麵味、汽油味、貓騷味頑強對抗。
回到“有餘”,金餘正翹著二郎腿,坐在小馬紮上,就著一碟花生米喝著小酒,美滋滋地看著一台巴掌大的舊彩電裡放的《鄉村愛情》。
看到我們這群殘兵敗將尤其是我那輛新添了“天窗”和貓爪印的車)湧進來,他眼皮都沒抬,慢悠悠地嘬了一口酒:“喲,回來啦?李家屯的‘動靜’平了?車咋還整出新造型了?敞篷款?挺潮啊!”
“潮個屁!”我一屁股坐在他對麵的空啤酒箱上,沒好氣地把救助站的事和工地底下那玩意兒的情況快速說了一遍,重點強調了王小雨和那令牌裡看到的恐怖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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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餘聽著,臉上的憊懶神色一點點收了起來。聽到“貓鬼娘娘”、“引魂香”時,他冷哼一聲:“閭山那幫玩蟲子的,果然沒憋好屁!”聽到張小玄令牌顯影時,他渾濁的老眼裡精光一閃,瞥了張小玄一眼,嘟囔了一句:“龍虎山這次倒是下了血本……”
等我說完,他放下酒盅,咂咂嘴:“王小雨?哼,那娘們兒就是個披著人皮的貓倀!她那救助站,就是個幌子!專門收留那些體弱、受傷、或者本身就帶點靈性的流浪貓,用‘引魂香’慢慢侵蝕它們的魂魄,煉成‘貓鬼’供她驅使!偷人氣運、害人性命,陰毒得很!她背後肯定還有人,不然憑她,弄不到那麼純的‘引魂香’!”
“那城郊工地呢?”關妙妙急問,“底下到底埋著什麼?蔡重九又是什麼來頭?”
提到蔡重九和工地,金餘的臉色真正沉了下來。他站起身,走到櫃台後麵,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用油紙包了好幾層的小布包。他小心翼翼地把布包放在油膩膩的櫃台上,一層層打開。
裡麵是一枚銅錢。
但這銅錢極其古怪。比普通銅錢大一圈,厚實沉重,顏色是暗沉的紫黑色,表麵布滿了細密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紅色紋路。錢幣的一麵刻著極其扭曲、如同鬼畫符般的符文,另一麵則刻著一個猙獰的獸頭,獸眼空洞,仿佛能吞噬光線。整枚銅錢散發著一種古老、沉重、帶著強烈鎮壓意味的氣息,但仔細感受,又有一絲極其隱晦的邪異。
“厭勝錢?”張小玄一眼就認了出來,語氣帶著驚訝,“而且……是極古老、極凶險的那種!專用於鎮壓兵煞怨氣!”
“小子有點眼力。”金餘難得誇了一句,他用枯瘦的手指拈起那枚沉重的厭勝錢,眼神複雜,“這玩意兒,是地鐵站那個悶葫蘆保安,趙廣,前陣子偷偷摸摸塞給我的。他說……他快壓不住了。”
金餘把厭勝錢翻到刻著獸頭的那一麵,湊到昏黃的燈泡下。
我們幾個都湊過去看。
隻見那猙獰獸頭空洞的眼窩深處,靠近邊緣的地方,赫然出現了一道極其細微、卻清晰無比的……裂紋!
“趙廣守著的那條地鐵隧道深處,埋的不是彆的,”金餘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是前朝一支打了敗仗、被坑殺在那裡頭的數萬陰兵!怨氣衝天!全靠他們地肺宗祖傳的陣法,還有這種特製的‘厭勝錢’壓著!”
他指著那道裂紋,手指有些顫抖:“蔡重九那個王八蛋,表麵上是湘西來的殯葬專家,幫著地產商看風水。背地裡,他是在用葬師門的秘法,抽取整個城市的地脈陰氣,尤其是地鐵下麵那些陰兵的怨煞之氣,去喂養工地底下那個大家夥!他娘的,這是要把整個城當養屍池啊!”
“趙廣說,最近隧道裡的動靜越來越大,那些‘東西’越來越躁動。厭勝錢上的裂痕就是證明!蔡重九這麼搞下去,陰兵破封是遲早的事!到時候……”金餘沒再說下去,隻是重重地把那枚帶著裂痕的厭勝錢拍在櫃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
“工地底下那東西醒了要出來,隧道裡被激怒的陰兵也要出來……”百裡輝臉色慘白,聲音發飄,“這……這是要上演現實版生化危機加寂靜嶺?”
關妙妙握緊了“青鋒”,指節發白。張小玄眼神凝重如鐵。馬靈花抱著暖水袋,小臉煞白,嘴裡念念叨叨:“完了完了,咱家老仙說這回攤上大事了,得加錢……不對,得加供品!要燒雞!整隻的!”
我低頭看著櫃台上那枚布滿血紋、獸頭猙獰的厭勝錢,那道細微的裂痕像一條毒蛇,盤踞在心頭。再想想張小玄令牌裡看到的那顆搏動的“惡魔心臟”,還有王小雨逃走時那怨毒的眼神……
金餘給自己倒了滿滿一盅酒,仰頭灌了下去,哈出一口帶著劣質酒氣的長歎,斜眼看著我們這一屋子愁雲慘淡的“精英”:
“我說各位道長、仙姑、技術宅、的哥……彆杵這兒演默劇了。養屍的、玩貓鬼的、還有地底下憋著造反的陰兵……這爛攤子,你們是接啊?還是接啊?”
他頓了頓,渾濁的老眼在我們臉上……掃過,最後落在我身上,嘴角勾起一絲奸商特有的、讓人想揍他的笑容:
“先說好,情報費、壓驚費、還有這枚‘古董’厭勝錢的觀賞費……咱們,得先算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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